蛇女說了好一會兒,一抬頭就見陸銘宇神遊天外,對於自己說的話沒有一點反應,於是蛇女自己氣不過走了,至於陸銘宇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隻是靜靜地發著呆,沉寂在自己的情緒裏,久久不能回神。
蛇女走後,陸銘宇緩緩地抬起左手,左手上的手環折射著陽光,整一個金光閃閃的,好看極了,尤其是手環上雕著的花案,複雜又隱隱透著絲神秘。
陸銘宇輕輕揮了揮左手,手環扯著鎖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也不知道這鎖鏈是什麼材質的,看著金光閃閃的,像是金的,其實沒什麼重量,因此又不像是金的,但是對於它的材質,陸銘宇也沒多做糾結,反正對於他來說,不管什麼材質,都不是好東西就對了。
這鎖鏈其實挺長的,足以陸銘宇在這間屋子裏隨便轉,隻是一直被季澤藏在床頭後麵,隻由床頭一角的一個小孔伸出來短短的一段,其實使勁扯一下,就能扯出來好長,而這陸銘宇也是過了兩天才發現的,此前,他一直以為,這鎖鏈就隻有不到他手臂的長度,這也導致他晚上睡覺的時候,都隻能伸著手臂睡,至於發現這個秘密的契機,還是有天陸銘宇實在是生氣,想要試一下能不能扯斷鎖鏈時發現的。
自從發現了這個,陸銘宇就會趁著沒人的時候,一個人在房間裏麵轉,他試圖通過這個屋裏的東西,了解一下現在的季澤,也試圖從中找出季澤發生這麼大變化的原因,可惜的是沒什麼收獲,因為房間裏除了衣櫃裏有幾件季澤的衣服,就再無其他,陸銘宇有些驚訝,此前他還以為這是季澤的住處呢,沒想到一點生活的痕跡都沒有,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因此也隻能放棄,於是,平時沒人的時候,陸銘宇的活動就變成了坐在窗邊曬太陽,順便看看花,有時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就躺在床上看太陽和花,但是對於季澤送來的飯,依舊熟視無睹,季澤為此很是生氣,但是又無可奈何,有時會逼著陸銘宇喝點水,偶爾還能灌點粥,不過粥都被陸銘宇吐了就是了。
又是一個中午,季澤被陸銘宇趕出了房間,蛇女進來收拾殘局,她實在沒忍住,站在床邊瞪著陸銘宇,那感覺實在是不好,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樣,讓人渾身泛寒,如墜冰窖。
“有事?”陸銘宇慢悠悠的回頭,對上蛇女的目光。
“我在想啊,到底為什麼?”蛇女沒頭沒腦的說,臉上冰冷的神色不變。
“什麼?”陸銘宇皺了一下眉,覺得莫名其妙。
“你到底哪裏值得主人如此?”蛇女像是解釋,又像是提問,隻是在提到季澤時,臉上的寒冰化了些許。
“什麼?”陸銘宇垂下了眼簾,其實他自己也很清楚,季澤是瘋,可是對他卻是極好,季澤或許對不起任何人,而這任何人裏,唯獨沒有他陸銘宇,相反,一直是自己將季澤的愛意踩在腳下,反複摩擦,生怕不能踩爛,不能踩碎似的,但是要他接受,他又做不到。
陸銘宇被翻湧的酸澀堵的發不出聲音,蛇女也沒有出聲,隻是盯著他,陸銘宇卻沒有理會,空氣都似乎凝固了,蛇女帶進來的傭人在一旁哆嗦著,生怕殃及他們,蛇女也沒為難,揮揮手讓他們走了。
“主人有個秘密……”蛇女想了很久,輕輕的開口,“一個……秘密,”她想了很久,似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緩緩的往下說,“一個改變了他的秘密。”
“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陸銘宇有種預感,這個秘密,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答案,但是不知為何,他莫名的生出了一種恐懼,似乎知道了這個秘密,一切就會全部改變,他就再也回不到曾經了,他想逃避。
“跟你有什麼關係?”蛇女忽然笑了,那笑很是複雜,有怨恨,又心疼,又似乎還有幾縷淒涼,“跟你有什麼關係?”
陸銘宇皺起了眉,他有種強烈的,不好的感覺。
“跟你有什麼關係?”蛇女喃喃的重複,忽然她像是瘋了一般,伸手掐住陸銘宇的脖子,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怖,發出的聲音卻是平靜的,“你才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冷心冷肺,目中無人,”她說完鬆開了陸銘宇,冷淡的盯著陸銘宇脖子上的紅印,無視陸銘宇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神情忽然變得淒涼,又滿含心疼,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可憐主人一腔深情,遇上你這麼個沒心沒肺的,‘跟你有什麼關係’這樣的話你也問的出口?”蛇女說到最後,都有幾分聲嘶力竭的感覺,像是陸銘宇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罪該萬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