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這個家夥,大學剛畢業初入社會,麵對僅僅隻有四年工齡的我,一口一個師傅喊的熱情無比,我擺擺手,抽一口煙,說:都是兄弟,不必這麼客氣。
工作了這麼久,特殊編製內的工作,我總覺得這份工作,不如別人的固定,日夜顛倒的作息,一個月回不去幾次家的工作強度,我羨慕他們早八晚五的規律,他們卻羨慕我工作的自由。
我叫,(算了,編名字也太麻煩了)他們都叫我草師傅,隻是之前讀大學的時候,來自五湖四海的各位同學,說著各種方言,我廣泛交友,缺不想把我的名字交沒了,那位同學說的方言我至今沒明白,他是如何把tao字讀成cao字,也許他沒讀錯,而是我們聽錯了。大家夥叫著叫著,我就成了小草,草師傅。
“草師傅,我們還有多久下班呀?”新徒啃著麵包,問著我。
我熄滅了指間的煙回了一句“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時間,“00:00!”
“哦豁,又是新的一天咯!你看我就說這工作整天沒日沒夜的幹,現在都幾點了,你想想你那些還沒畢業的朋友此時此刻在幹嘛?哪個不是在空調手機打遊戲,老婆孩子熱炕頭?”我翹了個二郎腿,在板凳上晃著,轉頭看著新來的家夥說著。
“是的呀!可是我已經工作了,我就得好好工作!”新徒搓著手心,低著頭,喃喃自語道!
“唉…我隻是好心提醒,無權幹涉,以後你就會懂得,有的話我不能說,你自己以後呀,就明白啦!”我看了一眼牆角的攝像頭。“啪!”拿起火機,點了一根煙。
“草師傅,你大學也是在南京讀書的嘛?什麼學校呀?”新徒,將麵包包裝袋丟進垃圾桶,喝了一口水,問道。
“我?說來慚愧,大專學曆,高中沒有認真讀書,陰差陽錯,考上了二本線,卻沒有去成!”我抬起頭,吐了口煙,轉了轉脖子,回想著。
“挺好的,我還沒上過高中呢,普高都沒去,也是我的遺憾。”他看著窗外的景色,似沉思又非沉思。
“無所謂啊,反正你我現在在這熬著夜,讀不讀書已經沒有說法了。”我彈了彈煙灰,說道。
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原來我剛剛所回憶的那些。已經十年了!
我看了看玻璃上反射的自己,沒變?變了?變胖了,會抽煙了,會喝酒了,不畫畫了,手機不會響了,也不打遊戲了,沒有她的消息了,她結婚了,他們去哪了…
“都十年了,你說快不快?從我剛進高中讀高一那年,到現在都十年了。”夜幕早已經降臨,隻不過被這城市的霓虹,照的通紅一片,幾束高射燈,直逼星空,來回搖擺。
我猛吸一口煙,回望過往,想著這十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總覺得天翻地覆,也許是命中注定,到頭來,隻有我一人漂泊至此,住在這麼大的一座城,卻再也沒了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