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牆上的時鍾指向了八點整,非常準時的,病房門被推開了,穿著一身白大褂的屈衍仲走了進來。
他還是那種淡的和白開水有的一拚的表情,朝著兩位長輩點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就無視三人的包圍圈徑直走到了病床前,開始給宋笙檢查。
宋爸看到這個罪魁禍首就這麼每天在麵前晃,真的特別想打人,可惜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準女婿那張臉,就是怎麼都無法下手呢嗬嗬。並且,就算他沒說,但是當天屈衍仲在手術室裏那種失態的樣子他們還是知道了。
想想這臭小子再目中無人還不是被女兒吃的死死的,宋爸的心情又奇跡般的好了點。算了,不管他們了。看著女兒眼睛亮晶晶的喊著這裏痛那裏痛的向屈衍仲撒嬌,完全把他們的存在遺忘了,宋爸又欣慰又心酸。
同時他又有些憤憤的,你看過誰家老爸在女兒出嫁後,連大聲都不能對她大聲的!他家這個就是,隻要這破女婿在場,他們要是對女兒語氣重些他都不讓,瞧那護崽的樣子,到底誰是宋笙她爸。他們也就念叨兩句,還得趕在這破女婿有事出去的間隙裏,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宋爸還在那嘀嘀咕咕,宋媽則是幹脆利落的把文件一收,從兒子手裏把他削好的蘋果塞到自家老公手裏,又在他肩上拍了拍算是安慰,然後對做完了檢查的屈衍仲說:“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
“慢走。”
偶爾會有驚人相似點的丈母娘和女婿簡短的對話之後,病房裏的人很快走幹淨了,隻留下屈衍仲和鬆了一口氣的宋笙。
屈衍仲現在完全就成為了宋笙一個人的專屬醫生,從宋笙入院開始,他就沒接過其他的病人。院長知曉這位主後麵有人,從來不敢得罪,因此也沒說什麼。
宋笙剛到這裏的那幾天,屈衍仲一步都沒離開過病房,宋笙簡直不敢想象這個一向潔癖嚴重,每天把家裏和他自己順便還有她打理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像有強迫症一樣的男人能忍得住好幾天沒打理他自己,就這麼坐在她床邊看著她照顧她。
並且她不能移動的時候,她的各種生理衛生都是他打理的,誰想插手他都不讓。據說那時候因為這事,她老爸還差點和他幹架,可他就是誰都不讓碰她。
他將她照顧的很好,除了開始那短短時間的生疏,後來就熟練了。宋笙都要一度懷疑他的潔癖是不是好了,雖然之前和她在一起生活的時候從來沒嫌棄過她,但是到現在這種親手給她處理排泄物什麼的,還是讓她感覺有點吃驚。小小的吃驚過後,她就開始覺得心裏酸酸軟軟的一片。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他要是想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可以為了愛人無條件無理由的改變自己。有的人愛上別人,雖然很熱情很積極,但是她還保持著自己,但是有的人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是實際上愛的很深,愛到已經沒有自己了。
宋笙總覺得自己是更愛的那個人,可是每一天和他相處,看著他為了她將自己改變,她漸漸覺得,感情裏,這個男人遠比自己愛的深。
所以現在,每一天她都更加的愛著他,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想給他生孩子……宋笙臉上不自覺的微笑突然滯了滯,可是很快她又恢複了笑容,朝著屈衍仲張開手臂,“萌萌,抱。”
屈衍仲正在查看她不能動彈的腿,聞言給她重新蓋好被子,輕柔小心的抱住了她。
宋笙將臉靠在他的肩上,聞著他身上那種讓人安定的獨特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屈衍仲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個苦笑。孩子什麼的,她已經沒辦法做一個母親了,畢竟因為之前的重傷,子宮已經摘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