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恒腳步頓住,墨眸漆黑冰冷,“你不是最恨朕?不出壽康殿就見不到朕這張讓你討厭的臉,豈不是更好。”
有一點芙兒說的很對,太後從來都是恨他的。
小時候她看到宮女們對自己上下其手時說了什麼,隻管玩,不要弄死就好了。
嗬,他的親生母親,眼睜睜看著他被扒光衣服,看著一雙雙肮髒的手在他身上遊走。
若不是那一次,他恐怕到現在都還期待著什麼母愛。
母後?多麼惡心的詞。
若不是他醒來,她會如何做?處死芙兒,然後廢了他這個皇帝再冊立新君。
讓他想想冊立誰呢?清冷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在蕭相身後,蕭玉堂,蕭家的嫡長子。
說來那日芙兒第一次離魂,還是因為他,隻是回宮這幾日事情太多將他漏了,既然今日想起那就一同辦了吧。
施恒薄唇上揚,忽然道:“朕倒是忘了一件事,聽聞蕭大公子最喜美人,尤其最愛人妻?蕭大公子,當眾奸淫孕婦,至使人家一屍兩命的滋味如何?”
嘶!滿殿震驚,百官嘩然。
蕭玉堂的名聲他們也聽說過,隻是從未想過會如此殘暴,奸淫孕婦,簡直是個畜生!
蕭玉堂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跪在父親身後,身子抖的跟篩子似得,他怎麼會知道那件事,孕婦?他碰的孕婦隻有畫舫上的那一個,像是想起什麼猛地抬頭急聲解釋,“不,她不是人妻,她就是個畫舫上的花魁,本來就是出來賣的,我為何不能碰她?”
“那天我是花了錢的,可誰知道那個賤人竟然會懷有身孕。”
蕭相麵色大變,一巴掌用力打了過去,“孽子,還不住口,陛下麵前怎能容你如此放肆,還不跪好。”
“爹……”蕭玉堂捂著臉,不甘跪下。
他說的又沒錯,父親為何要打他。一個出來賣的戲子,有什麼可在意的。
死就死了,他又不是沒有賠老鴇銀子。
施恒嗤笑,眼底冷若寒霜:“蕭大公子好威風,當眾將人奸殺,一屍兩命竟覺得自己無錯,蕭相,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家風不正,難以正朝堂,蕭相還是去戶部再曆練曆練吧,至於令郎……打五十大板丟入大牢等候發落。”
蕭玉堂這才知道怕了,撲在地上大聲哭喊,“陛下饒命啊,五十大板會把我打死的,我可是你表哥啊,不過是個戲子,你真就忍心要了我的命?”
“爹,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要去大牢。”
蕭相黑著臉,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兒子,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回他娘肚子裏,可他就這麼一個嫡子,廢了蕭家就沒根了。
揉了把臉,跪地哭求,“陛下,養不教父之過,玉堂犯錯全是我這個當爹的沒教好,你要罰就罰我吧。”
蕭太後見狀勾唇笑了笑,也不說話,隻靜靜看著,剛剛她被幽禁時哥哥可是一句話未說呢,果然還是兒子更親,她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非要廢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懶得再看這場鬧劇,疲憊起身,“環兒,扶哀家回去吧,哀家心不靜,確實該理理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