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杭城
時間:2043年8月3日下午3點
李想拿到了辭職後的最後一筆工資,她辭職了,在她來杭城的第十五年,在她47歲生日的這一天,說是辭職,更不如說是工廠不需要她了,她被開除了。工廠大門吱吱呀呀地打開,才47歲的年紀,臉上就已經布滿風霜,即使這樣從她臉上依舊不難看出曾經的她應該也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可是因為常年累月的熬夜,身體透支,以及厭食症帶來的胃病加營養不良,使她明明165的身高,體重隻有七十幾斤,遠遠望去,瘦的可怕,宛如一副骨架在行走。
她伸出手,抬頭對著太陽,透過陽光看著自己手指上一道道加深的溝壑,無情的歲月讓她臉上的皺紋深得與年齡一點不相稱,明顯的手紋無不提醒她現在的樣子,胳膊纖細的哪怕是店裏最小號的T恤,袖子也還是空蕩蕩的隨風搖擺著~她變得這麼衰老了,原來漆黑的頭發,已經掉的幾乎禿頂,還夾雜著銀絲~這幅樣子無不在告訴她——
她現在是一個中年婦女,甚至堪比老年人的中年女人。
她準備把她最後一筆工資打給父母以後,她也不知道她被開除以後該何去何從,她不知道她的人生如何去說,是支離破碎的前半生,還是坎坎坷坷的小半輩子,47歲的年紀,一個可能別人剛開始享受天倫之樂,甚至正直當年的年紀。她卻好像過完了一輩子那麼長。
在這個高速發展的智能時代,智能家居,智能手機、汽車,以及所有,她好像過了一個老年生活,她沒有社交,沒有娛樂,沒有家,住的也是工廠略顯擁擠的六人宿舍,她沒有愛人,即使談過的戀愛,也都是過眼雲煙,被騙了感情,還被騙了錢,就連女孩一生之中最寶貴的第一次,都是在欺騙的過程中失去,她沒有小孩,孤身一人,她的朋友寥寥無幾,本身就社恐加早年經曆導致的她性格孤僻又敏感,多年不和別人交往,父母也早就在她一次次叛逆之中斷絕了關係。有個弟弟,也是相看兩厭,堪比仇人!
她沒有學曆,家裏重男輕女的因素,促使她幼年早早輟學,外出務工,沒有文憑的她,憑著一腔熱血,想要向上拚搏,可惜生活並不如她所願,初入社會的她遇上了詐騙公司,一舉摧毀她所有的夢,父母東奔西跑給她跑關係,請律師,一夜之間父親就急出高血壓,她從看守所出來的那天,看著本來健健康康的他,不僅長出白頭發,日夜吃昂貴的藥,家裏爺爺也患有重度糖尿病,每月也有一筆昂貴的開支,不成器的弟弟在爺爺過世的時候,被催債的找上門,賭博借錢利滾利,加上她的事情,讓本來小康之家的一昔之間,舉步維艱。
每天父母的碎碎念嘮叨,弟弟的不懂事,她早年因為家庭環境不注意的身材管理,體重胖達將近二百斤,常年的垃圾食品,重油重辣,讓她的皮膚,黝黑又油膩,每天生活中的嘲笑與工作的失意,壓力和責任一層層的壓的她喘不過氣,在一次又一次的和父母吵架的謾罵聲中,和弟弟大打出手。終於鬧崩,她崩潰的大喊著“我就是垃圾,我就是廢物,就是胖,就是不配當你們的女兒,我就是窯子裏出來的,你們就該一出生就掐死我,那既然這麼討厭我,幹嘛要生下我!!我走!我走行了嗎!”說是和父母斷絕關係,其實是她在逃避,她害怕父母的嘮叨,害怕日複一日的嘲笑,害怕弟弟的謾罵,她離開了這種生活,來到了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