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另外一個好哥們叫吳思文,身高和體型跟我相差無幾,是班裏品學兼優的好榜樣,平日裏愛好舞文弄墨、吟詩作畫。
我們三個從楊震家出來,像三個逃難的難民一樣大包小包地扛著。楊震將一個偌大的編織袋扛在肩上,裏麵是墊被、枕頭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吳思文拉著一個行李箱倒顯得文質彬彬、而我竟然兩手抓著一個尿素口袋,裏麵卷著一床厚被子。
我真不敢相信以楊震家的經濟實力還用一個尿素口袋來裝東西,這個一米多長的口袋沒有封口,也沒個什麼提手背帶之類的,我真的抱也不是,提也不是,隻能兩手抓著兩邊的角反手背在後麵。
楊震家與學校之間隔著一條河流,在經過河上那座古老的木橋時,我趁九蓮寶燈不注意“咕咚”一下將它丟進了河裏。
一路上我糾結了很久,眼看都要到學校大門了,我終於鼓足勇氣厚著臉皮又向楊震請求支援了。
沒想到的是楊震告訴我他家前不久已經破產了,親戚鄰居都來串門了、家裏值錢的都被搬了、房子已經抵賬了、爸媽也不拍而散了。
我尼瑪難怪楊震要搬到宿舍來住,我仍不死心道:“再怎麼今天也是你的喬遷之喜,多少也得擺一桌意思一下吧?哪怕差一點也行啊”!
“這個你放心,我等會兒請你們吃海鮮大餐”。
餓了一天的我聽到海鮮大餐幾個字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早已疲憊不堪的身軀瞬時有勁了,扛著尿素口袋向學校門口飛快奔去。
“這就是你說的海鮮大餐”?看著楊震躺在宿舍中間行李箱上麵的幾個打包盒:幾隻缺胳膊少腿的螃蟹、小半盒蝦子蝦孫、半盒釘螺、大半盒海草,還有一大盒海帶。
“別嫌棄了,就這些還是昨天我家散夥飯剩下的,再能吃上這麼好的我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沒事,會好起來的,以楊叔叔的人脈翻身也很快的”,思文安慰到。
“哎,哪還有什麼人脈啊,都變成債主了”!
“那楊叔叔跟阿姨以後各自的生活怎麼辦啊?連住的地方都沒了,還要到處躲避債主的追捕”。
“我爸倒不用擔心,沒人能找得到他的,吃住也不用發愁”。
吳思文道:“他肯定跑到了一個沒人認識的城市找了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不是,他在看守所呢,估計過段時間就送到監獄去了”。
“怎麼回事啊?”我好奇道。
“不是前段時間上門搬家的多嗎,有個親戚連老爸的剃須刀都不放過,我爸前去阻止與其動起手來。我爸的體型你是知道的,不小心把那人推到牆上留下了兩顆門牙。經鑒定為輕傷,我老爸不僅人進去了,跟那親戚的債務也提升了”。
吳思文道:“這點我能猜到楊叔叔的想法”。
我不解到:“什麼想法”?
“楊叔叔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作為一個男人,他挽留自己的剃須刀隻想在以後過得體麵一點、有尊嚴一點,他有什麼錯”?
我歎了口氣:“哎,真是家門不幸,那阿姨呢?她還好吧”?
“謝謝關心,她也很好,我媽早有先見之明,提前跟一個有錢的親戚好上了,已經搬過去住一起了”。
我問到:“那你以後是要跟誰啊?是等楊叔叔出來還是投奔阿姨那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