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花是原主親媽,輕易斷絕不了關係。
至於張桂花要逼她回去跟別的男人,她空口無憑,張桂花當著大家的麵兒不承認,拉扯來拉扯去的,浪費時間還耗費心神。
不知道原主老家那邊大隊長為什麼沒看住這老婆子,但韓迎秋心裏明白,張桂花來這裏找自己是遲早的事兒。
這回必定要徹底解決掉這極品問題。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韓迎秋覺得這會兒找領導,領導也不好出麵。
所以她得想個讓領導名正言順插手家事的理由。
韓迎秋走到自家所在的那條胡同,她不再著急往家趕,反而趁著胡同裏沒人,從第一家開始,往人家院子裏瞅了瞅。
這年代,大多數人家白天都不怎麼喜歡關門,院子有啥一眼就能瞧個大概。
瞧完之後,她什麼都不說,繼續下一家。
從第一家到最後一家,繼而再走去自家門前。
才進門,韓迎秋直接一口氣直穿腦門兒。
張桂花她怎麼敢!
兩隻母雞都沒了命,張桂花此刻抓著一隻在拔雞毛,她腳邊的水盆還冒著白色熱氣,明顯是用來燙雞毛的。
另外一隻母雞在地上癱著一動不動,雞脖子處被血液糊滿,地上淋淋灑灑著不少紅色印記,像極了母雞臨死之前留下的泣歌與哀鳴。
人禍橫行,它們招誰惹誰了?
張桂花抬眼看見進門的韓迎秋,不知道是不是記性不好,竟是和顏悅色的道了句:“迎秋回來了,媽想你了,過來看看你。來搭把手,把雞毛拔了。”
“你聽沒聽過不問自取視為偷?”韓迎秋沒給好臉色,上來就針鋒相對。
張桂花一愣,也立即原形畢露,麵目猙獰。
她手裏的母雞狠狠往地上一砸,“好你個不孝的東西!我養你這麼大,吃你隻雞怎麼啦!”
她不光要吃雞,還要逼葉向南給錢給糧,要把韓迎秋帶回去,賣給漕河頭村老光棍兒當媳婦,錢都說好了,三百塊外加一百斤糧票。
等韓迎秋伺候那老光棍一個月,她再鬧一鬧把韓迎秋帶回娘家,交給王老實,從此安穩過日子。
韓迎秋不知道她的心思,但也知曉來者不善。
她嗤笑一聲,道:“你可真講理,就說我的東西你全都要唄?”
“當然!我是你媽,你的都是我的!這房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張桂花擼了擼袖子,就要賞一巴掌給韓迎秋,讓她知道知道什麼是老母親的威壓。
韓迎秋往後一閃,“呸,你個老刁婆真不要臉!”
“你、你敢罵我?!”
張桂花不可置信,氣得肺管子都要炸了。。
韓迎秋白眼一翻,得意道:“知道你早晚會來,我已經提前把我家東西分給鄰居們了。”
“什麼!”張桂花一口氣提上腦門兒,“你個敗家的賤蹄子!給誰家了?都給誰家了?”
怪不得她剛才在家翻找,一個鋼鏰兒都沒搜到,米缸麵缸也都見了底,就櫥子裏的糟子糕跟奶粉麥乳精勉強能入她的口,她吃喝了個精光。
牆角丟的幾個生了芽的土豆,她沒下嘴。
韓迎秋被張桂花拽住胳膊,“說呀,給誰家了?都給誰了?不說我就撞死在你家,看別人怎麼笑話你!”
韓迎秋惶恐的眼睛一瞪,“別,你千萬別那樣。我、我錯了,我不該把大米糧油還有豬肉跟魚什麼的送出去,這一條胡同的鄰居我都送了。但是送出去不能往回要,畢竟……”
話還沒說完,張桂花就跑了出去。
她被那些金貴東西饞紅了眼,根本就沒懷疑韓迎秋說的真實性。
於是,張桂花直接跑進緊挨著韓迎秋家的院子。
瞧著院子裏掛著兩條鹹魚,收了。
緊跟著,張桂花又腳步不停去下一家。
這家院兒裏曬著一簸箕花生米,她直接連簸箕都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