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北塵拿起那個歪歪扭扭的醜月餅瞧了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把這個醜月餅吃了吧。”
“想吃我包的就直說，還勉為其難。”
“……”
那天晚上春花奶奶顯得特別的高興，一連吃了兩塊兒月餅，她望著眼前的兩個傻孩子，還有旁邊兒坐著的老伴兒，倍感欣慰。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第二天金北塵起了一個大早去田地裏麵把有亮爺爺的田地翻了一遍，準備下午就出發。
他渾身都快濕透了，黏膩膩的剛踏進院門，就看到範清言跑過來。
她的眼眶通紅，鼻頭也紅紅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喉嚨裏傳出低聲的嗚咽，身形微微抽搐。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春花奶奶，春花奶奶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隨即他反應過來隻覺得大腦翁得一下，拉起範清言的手往屋內大步走去。
隻見有亮爺爺坐在床邊，拉著春花奶奶的手，老人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再也沒有如往常一般睜開眼睛。
他慢慢靠近，大手放在有亮爺爺的肩頭，輕輕拍了兩下。
“之前看過大夫，大夫說時間也不久了，唉，她在我前麵走也好，這一輩子跟著我受了不少苦啊。”
金北塵轉過頭不忍再看。
春花奶奶活了86歲，也算是壽終正寢了，最近幾年來疾病纏身，每天隻能坐在椅子上，她給有亮爺爺說過，這輩子也活夠了。
金北塵和範清言並沒有坐車離開，留下來把春花奶奶的後事辦好，安然下葬。
等到班車來的那天，有亮爺爺親自把他們送到路邊。
“你這倆孩子呀，多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唉，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他說完拎起地上的一個袋子，“以後啊就我一個人了，也吃不了那麼多，這裏麵有一些白糖白饃，還有些鹹鴨蛋，你們路上吃啊。”
金北塵聽了他的話假裝揉揉太陽穴轉過身平複了下情緒又轉過來，說道“好，這些東西我收下了，你也照顧好自己，等我們回來看你。”
範清言臨走之前抱著有亮爺爺，“快下雨了，您趕緊回家吧。”
正說著一輛破舊的班車駛過來，兩人被有亮爺爺催促著走上去。
王有亮一直站在那裏，衝他倆擺擺手，一直等到小汽車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範清言和金北塵看著車後越來越遠的身影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後看不見蹤跡。
車子一路上顛簸，就像他們這短短一個月的經曆大起大落。
“其實我有想過，回去的第一件事就要給春花奶奶量身打作一個輪椅，這下也用不上了。”
半晌金北塵緩緩開口，
“我始終不認為昨天就是最後一麵。”
範清言摸到有亮爺爺給的包裹，感覺有一個地方不太對勁，她打開袋子發現是一個鼓鼓的塑料袋。
她一層層打開，最後發現裏麵是一遝子紙幣。
有一塊的，5毛的，還有10塊的，他們現在身上身無分文，去了鎮裏麵轉車也需要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