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北澤出了大殿門便看見趙南左腳踩著右腳斜靠在柱子上，一臉無可奈何。
“什麼事？”北澤一麵問一麵朝著書房走去。趙南眼皮掀掀，收回搭在右腳上的左腳，嘴角平靜勾起一抹弧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跟了上去。
夕陽西沉，晚霞燒得紅彤彤。
北澤的書房離安寧殿不遠，兩個人沉默著走完一段路，推門來到書房，將其餘宮人留在門外守候。
北澤坐在書桌旁，眉頭緊鎖，沒好氣地問道:“什麼事？”
趙南把玩起案牘上的紙墨，拿起一塊墨石撫摸一遍，不由得感歎道:“這墨微臣猜的不錯的話，價值連城，堪比黃金。”
“說人話。”北澤沒有耐心陪他打啞謎，一介武夫到底懂不懂“春宵一刻”的價值，關鍵時刻壞了他的好事。
“長寧公主一醒，從此君王不早朝咯。”趙南笑著打趣他，眉眼彎彎，眼裏卻看不見一絲喜悅。
“趙南！”北澤扶著額頭，提醒他有事說事，別把事情扯到長寧公主身上。
桌上的火燭搖晃，兩個人的臉色忽明忽暗。
趙南悻悻然放下墨，斂起笑容，語氣沉重地說道:“北淩逃跑了。”
椅子上的北澤聽到這個消息先是一愣，突然將桌上的公文奏章一股腦地推到地上，東西“呼呼啦啦”散落一地。
趙南靜靜看著君主瘋狂的行為，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死牢裏的那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一個廢人都看不住！”
北澤氣得胸口起伏，額頭上爆滿青筋，拳頭狠狠砸在桌上。他不是怕北淩，北淩的舊部已經被斬除得差不多，根本不可能威脅到他的王位。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北淩再一次從他手裏將長寧奪走。三年前就是如此，如今他不可能再將她拱手相讓與他人。
趙南麵無表情地將奏章等一一撿起，放回桌子上擺好。他心中無奈，卻也無可奈何。
當初將澤公子送去韓國做質子或許就是個錯，不然他怎麼會喜歡上長寧公主，更不會手足相殘落得個不仁不義的昏君罪名。
在趙南的記憶裏，王上自始至終都是那個意氣風發心懷天下的少年郎。
“追，要活捉！不，直接殺了他！”北澤想到了什麼，趁著北淩未走遠把他抓到殺人滅口。
等到哪天長寧公主恢複記憶，找個淩公子暴斃的借口搪塞過去，死無對證。
趙南待在原地，沒有聽他的命令追出去。
“趙南！”
“假的。”
趙南悠悠吐出一句，北澤這幾天無心朝政，他從李總管口中得知安寧殿的公主殿下醒了，幹脆編個理由騙北澤出來。
神經緊繃的北澤聽到北淩逃出死牢的消息是假消息後，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他平生最討厭別人騙自己，就算是最好的兄弟也不行。
“你敢騙我，趙南，你的大將軍做膩了是不是？”北澤抬首，心裏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泄。
“北澤，我看是你的王位坐膩了！為了一個女人，棄整個吳國於不顧！”趙南沉積已久的怒火爆發，又是長寧，她到底有什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