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的頭還有些疼。
腦袋裏一片空白，找尋不到一個人一件事，隻覺得身體飄飄然，仿若下一秒便從這副軀殼裏脫離出去。
掙紮一番發現身體不能動彈便作罷，扭頭去瞧周圍的景物。
目光所及之處滿目錦羅綢緞，紅色的帷幔長長地垂在床邊。看樣子應該是什麼人新婚之日，半晌過後我反應過來自己躺在這裏。
看樣子是我的大婚，聞起來殿內還有一股檀木的清香，是誰拜佛了嗎？我在心裏喃喃。
偌大的宮殿不見一個人，我有些口渴想喝水。起身去拿桌子上的茶水時，一個不小心翻倒地上。
宮殿外隱隱有婢女的聲音傳來。
“公主殿下昏迷好久了，不知道她何時才能醒來。”
“是啊，可憐了我們殿下……”
聽到動靜的她們意識到什麼，一路飛奔過來。我躺在地麵身體使不上勁，任憑她們推開大殿的門，像隻待宰的羔羊。
“公主！”
“您醒啦！”
“您沒事吧！”
婢女阿妍手裏的東西“哐當”一聲掉到地上，另一個婢女阿萍見狀大喊著“公主殿下醒啦”朝外麵跑去，全然不顧我還躺在地上。
我對著阿妍笑笑，覺得有些尷尬。
阿妍把我扶到床上，叮囑我再不能隨意下床。想要喝水隻管喊她們便是，現在我的身子不好，不宜走動。
我捧起茶杯，把臉深深埋進去，心道:你們都不在，難不成要我渴死？
“阿萍去喊王上了，殿下等下就到。公主不用著急。”阿妍安慰我，讓我寬心。
公主？我是公主？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又開始不停詢問我身上感覺如何，提醒我千萬不要睡去。我想睡覺卻不能，婢女阿妍一直拉著我的手，向我訴說這些日子如何如何。
沒過多久，一個男子急急忙忙跑進殿內，臉上的細汗清晰可見，看樣子應該是早朝的服飾沒來得及換下便匆匆趕往這邊。
想來他就是阿妍口中所說的王上了。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些七七八八的人，有太監有宮女，自然也少不了拿著藥箱的太醫們。
他見我醒了，激動萬分，好像剛把我從閻王爺手裏生生拽回來似的。
我對他很重要嗎？他是我的什麼人，我又是他的誰？
我呆呆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任憑他拉著我的手哭泣，對我說著一些沒有邊際的話。
“你還記得孤嗎？”北澤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張英氣十足的臉上觸手可及是硌手的骨骼，好似沒有一點皮肉。
太瘦了，為什麼？因為我嗎？
我垂下眼眸，什麼都想不起來令我苦惱。但我並哭不出來，抬眼正好對上北澤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搖搖頭，木木回答他的問題。他的臉龐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或許，他是我的夫君。
殿下和公主挺配的，不是嗎？
北澤扭頭示意太醫上前，我自覺地伸出手腕，讓他為我把脈。
老太醫眉頭緊鎖，摸摸自己花白稀疏的胡須，眼皮低垂，用他以往的經驗判斷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