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四小時裏,你的腦海中翻湧著無數零零碎碎的記憶。
拚接、組裝、成形、重疊…無一不是陌生的事物。有一張冷若冰霜卻模糊的臉,在你的腦海中以不同的方式殲除著目標。
用一雙粗糙的手,搗弄著與之形象不符的藥物。“滴答…”一瓶濃縮的毒藥便被製成了。
隨即出現的,是其每次以不同形態出現在投毒,每一次下手的時機,把握的都是那麼完美。
亦或其同時研究著三種藥物。一種用於當場斃命,另一種用於慢性身亡,最後一種則是解藥。
之後便是在其成功毒殺目標時,為保命而死遁的操作,危險又致命。
但無一例外的是,阿貝斯從不會失手。
而這也導致了其他同行見到阿貝斯時,都會對其敬畏三分;乃至出現了“餓狼”、“機器狗”、“完美先生”等稱呼於原主本人
“如果換做是我,肯定是沒法與之媲美的。”你狼狽地起身,手還在不斷地按揉著太陽穴,畢竟你現在滿腦子都是有關“藥理”和“醫護”的記憶。
不過你在冰冷的地板躺得太久,現在的手腳還是僵硬了許些;但好在原身經常睡的是石床,不然又得緩一段時間。
“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你現在深表讚同。因為要想維持原主人設,就得先維持本人的作息規律。
而日記的記錄時間應當都是在睡前,畢竟原主也隻有這個時間段較為清閑。
你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果不其然,你發現了一枚懷表。
“現在應當是中午十二時二十四分。”你瞅了瞅手中的懷表,喃喃道。
“以原主把時間觀念視作吃飯喝水一樣平常且不可缺的習性,我不相信現在是淩晨。”
說罷,你便去滿屋子找城市地圖了。畢竟現在的你人生地不熟,而且還必須得計算好必去地方的時長。因為幹這行的“時間就是金錢”。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原來地圖被收在一個長盒子裏,真是害你好找。
誰也想不到這地圖展開可以鋪滿整個桌麵,這打破了你的認知。
“看來我還是太孤陋寡聞。之後得好好惡補一下這方麵的信息差。”說罷,你便開始按日記裏的地點名稱,一一對應並計算好每個起末位置之間需要花的時長。
……
【已知阿貝斯家位於城中住宅街,而教堂和交易地分別在靠城西片區和靠城東南片區。
從阿貝斯家→商業街,需要8分鍾。
從阿貝斯家→報社,需要12分鍾。
從阿貝斯家→商會,需要20分鍾。
從阿貝斯家→教堂,需要32分鍾。
從阿貝斯家→交易地,需要50分鍾。】
“嗯…暫時可以了。”你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歎氣道:“雖然這個地圖平若靜湖、長若桌布,但也耐不住它做工精細、太費眼睛了啊…下次應該找找放大鏡的。”
不過話說回來,以原主的習性來看,午飯時間應當是不會和工作時間混雜在一起的。
畢竟作為一名合格的紳士,隨時保持著儀式感,已是一種刻入DNA的修養。
而且自己已經是一早上沒吃東西。所謂人是鐵,飯是鋼,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饑餓。
你再次瞅了瞅懷表的時間,計算出大致的行動時間便匆匆去做準備。
……
[艾普斯頓·廣場]
今天的天氣依舊寒冷,徹骨的風雪拂過每一個行人的臉龐,有的凍得紅光滿麵,有的則是麵不改色。
你緩緩地穿梭在來來去匆匆的人群之中,在熟悉環境的同時,你還在尋覓著合你心意的用餐地點。
恰巧一家朋克風的咖啡廳吸引了你。不得不說,這種風格的裝扮放那時,也是相當前衛了。
你走了進去,並隨意選了個靠窗的座位,拿起店家為顧客舒心備好的今日報紙,觀摩了起來。
【快報,快報!令人驚歎的凶殺現場——拉斐爾領主的伯爵,竟在一夜之間人頭落地!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快報,快報!貝利切侯爵夫人已公開老侯爵中毒身亡的死訊,但其隻表示讓丈夫入土為安,並聲稱要將所有財產捐贈於學堂與教會,而這一舉動,遭到了很多其他貴族的詬罵。】
【快報,快報!XX伯爵竟因不舉而被洛蒂公爵府退婚!】
【快報,快報!艾普斯頓·廣場又新開了幾家值得推薦的餐廳!】
【快報,快報……】
“還真什麼東西都敢往上寫啊…”
你大致瞅了瞅些比較入目的快報,但無一例外都挺無聊。
不過說實在的,像這種通訊不發達的時代,花邊趣聞無疑是人們的一大消遣,唯一覺得差勁的地方,就是幾乎沒有底層人民的記錄。
畢竟你更關心影響政局和市場變動的訊息。
忽然,你眼角一亮,發現了在報紙右下角的位置,正寫著一小個矚目的標題——“工地暴動”。
【快報,快報!拉斐爾伯爵領的煉鋼廠竟有數名工人挑唆全廠發起!目前已有三分之二的工人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如此忤逆領主統治的貧民真是無法無天!】
“哼嗯~看來在壓迫與剝削下,還是有勇士敢於直麵權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