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在小店內彌漫。
加德納因為“工作”需要，經常一根接著一根，但他的身體卻是受不了，所以絕大多數都是點燃之後任憑它燃燒、浪費；而伯約接過香煙的理由就有些複雜了。
其一就是曾經的社交經驗（當時為了養活自己和弟弟，去坑蒙拐騙），讓他學會了用煙酒來打開男人的話匣子；而另一方麵，就是因為加德納的特殊性了——
充滿神性的緋色雙眸已經褪去，伯約的眸子重新變回棕褐色。按理說，此刻的他本不應該能夠看到加德納身上的住客們，但在點燃了這一支香煙之後，他依舊能夠看到那些隻會對加德納溫順的鬼魂。
“作為初次見麵的禮物……”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的伯約撣了撣煙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加德納先生，您對自己身上的異常是怎樣看待的呢？”
“……先天陰氣旺盛。”
短暫的沉默之後，加德納說出了自己從某些古籍中翻到的、與自己情況類似的案例，隻不過……
“正常來說，擁有這種體質的人都不長壽，能活過成年都已經實屬萬幸，能夠像你這般活蹦亂跳，甚至將鬼魂們當作寵物養的……前所未有。對吧？”
沒錯。
加德納本身並不是個富裕的家夥，他能找到的古籍也沒有涉及到超凡，頂多算是流傳下來的神怪誌異。
簡單點來說，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臆想出來的故事。
但加德納就是從中找到了比較貼合自身情況的案例，並且還學會了不倫不類的“見鬼之術”。這般順風順水的探索，加上自身超出記載的特殊性，這些都是推動他認為自己是主角、是天命之子的想法的原因之一，所以在被教會拒絕之後才會那麼失望。
“所以，見麵禮就是關於我體質的講解嘍？”
或許煙酒真的是打開男人話匣子的不傳之秘，在一起吞雲吐霧之後，加德納明顯放鬆了許多，索然不至於像伯約那般慵懶，但語氣已經隨意了不少。而且，因為伯約給出的“能看到鬼魂”的暗示，導致他對伯約產生了天然的親近感，所以也非常好奇這位“前輩”會給出什麼樣的解釋。
“嗯……你要是這麼理解倒也沒什麼問題。”
“那就請開始吧。”
他將雙肘搭在櫃台上，身體略微前傾，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但這般姿態卻是惹惱了體內的住客們——
之前就曾說過，這些女鬼們對隻對加德納一個人溫順，對一切想要靠近他的人都會報以極大敵意，就像是在害怕有人會搶走自己的寶物一樣。這也導致了加德納沒辦法像個正常人一樣交際、工作、戀愛……
本來加德納覺得伯約與自己是同樣的存在，所以還想著對方會不會把自己體內的鬼魂們勾走一些，讓自己輕鬆點。誰成想，他剛擺出了虛心求教的姿態，女鬼們便吃起了飛醋，張牙舞爪的想要給伯約一點教訓。
可是。
“安靜。”
伯約的聲音很輕，但卻如同神明的敕令一般，讓無數被黑氣包裹著的鬼魂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發出尖銳的嘶鳴，逃也似的鑽回了加德納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