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裏昭雪為何眼裏就容不下一顆沙子。
鍋裏還冒著熱氣,熱水翻滾的聲音響徹在屋裏,四周很熱,可百裏昭雪的心,卻漸漸涼了下去。
她唇邊淒涼一笑:“你心底一直惦記著花清魅的孩子對嗎,在你心底一直覺得我這個殺人凶手,沒有資格做你饒逸風的妻子是嗎?”
她當初的確是被嫉妒衝昏了理智,深怕她未嫁進饒府,花清魅這個女人會被扶正,深怕饒逸風的心會被搶走。
所以她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多少日日夜夜她是在無聲的懺悔自己的狠毒,可她知道錯了,才沒有出手對付花清魅,為什麼饒逸風就不能把這事忘了。
“你不覺得你過分了嗎?”饒逸風一怒之下,將桌上的碗筷橫掃一地。
婢女們見主子爭吵,嚇得蒼白了臉色,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我過分?愛你也算過分嗎?”她的聲音透著悲傷與絕望,愛一個人,愛了十幾年,她也會累的。
為何,他不能明白她的心。
“我饒逸風不可能愛上你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他沒有想過娶親,若是要選陪伴他一生的女子。
定不是她這種刁蠻跋扈的女子。
“當你妻子真難。”百裏昭雪強忍著不肯落淚,哪怕他會出手去打她,罵她都不及他口中說出的那些傷人的話。
“饒逸風,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你知道嗎。”
她空靈絕美的容顏之上,掛著悲痛的笑,提步,朝外跑了出去。
“誰也不準追她。”饒逸風一聲怒吼,讓婢女停下了想要追出去的步伐。
他憤怒的看向她離去的身影,是鐵了心要好好教訓她一番。
——
老天爺仿佛是跟她作對一般,百裏昭雪跑出饒府後,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鵝毛般的雪花,也越下越大。
她哭地狼狽,摔倒在雪地上,一聲聲的哭聲回蕩著夜空。
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愛她。
從小爹爹眼裏隻有娘親,娘親讓爹爹高興了,爹爹才會待她好,她第一次見到饒逸風是在被罰的那一晚。
也是大雪紛飛時,被爹爹罰跪在雪地裏。
那時的他,很溫柔,並不似如今這般無情。
她不敢違背爹爹的話,堅持在雪地跪一夜,饒逸風手持酒壺,便坐在她身旁,與她對月談笑,將故事給她聽。
她那時,就已經決定長大了要嫁給他。
要讓饒逸風好好的愛她。
可事實卻遠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與幸福,她是壞女人吧,手上沾了無故之人的血。
老天爺是有眼的,所以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就如同美娘親以前所說,心懷叵測之人,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百裏昭雪眼眶下,掉下了偌大的淚珠,低落在雪地裏,融化了一地,也將她堅固愛他的心,漸漸融化開。
她真的心好痛,饒逸風的每一句話,仿佛都是一把利劍,狠狠的朝她心髒刺去。
“他說我是狠毒的女人,是不可能愛上我這個狠毒的女人。”涼了,從指尖一直涼到心底,百裏昭雪跪在雪地裏,渾身冰冷一片。
她雙眸朦朧,哭到聲音沙啞:“他不要我,一直都不要我的。”
前方,似有一抹身影逐漸靠近,百裏昭雪聲帶委屈,突然,眉頭緊皺,腹部傳來了鑽心的疼痛。
她眸光慌亂,低頭一望。
潔白的裙擺漸漸被鮮血染濕,那濃濃的血腥味衝刺著她的嗅覺,仿佛,她意識到了什麼。
卻有無力去改變什麼。
“救,救我的孩子。”她朝前方的身影伸出了手,眸中碎了她整個世界。
——
“饒逸風在哪?”
冉雪笑一身紅衣闖進饒府,她手持長鞭,美眸折射出濃濃的怒氣。饒府的婢女對九王妃很熟悉,皆是跪下,指向饒逸風的書房。
“真有本事,現在還有心思在書房。”她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提步朝書房走去。
砰的一聲,緊閉的書房門被她踢開。
冉雪笑一句話也沒吭,一鞭子朝坐在書桌前的男子揮了過去。
“喂,你瘋了?”饒逸風閃躲的及時,可書桌上的賬本就沒這麼幸運了。
“我瘋?我看你是瘋了不成。”一鞭打不到他,冉雪笑揚起手,繼續揮著長鞭,沒有打他個半死,看樣子氣是消不了。
“你為了百裏昭雪的事情?”他武功堪於鳳邪媲美,冉雪笑使出渾身力氣,哪怕連他的衣角都觸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