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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啊,你這麼做的真的值得嗎?”她仰望上天,淒楚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的突兀。
從談夙煙消失的那一天起,她便直接病倒了,南宮清絕醒來後也是今夜才見到她本人,沒想到一改往日活潑的神態,整個人陷入了無際的痛苦中。
“都是你!為了救別的女人,讓自己的妻子枉送了性命。是你們兩個害死了夫人。”易玉痛哭過後,眼神凶狠的直視著眼前的二人。
冉雪笑聽到她說的話,神情猛然一震,上前抓住她的雙肩,聲音中帶著顫抖問著。“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是你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易玉眼裏是洶湧的怒意,揮開她的手,聲音中帶著痛楚,她直視著看不出是喜是怒的南宮清絕。
連平日的主仆之分也沒有了。
“你很好奇夫人去哪了嗎?嗬……你也會緊張夫人嗎。”她痛啊,心真的好痛。
當日,夫人與霄白公子所做的一切,皆是入了她的眼底。
可她卻無力去阻止,隻能在暗處眼睜睜看著夫人步入了不歸路,山莊內都傳言夫人背叛了莊主,與霄白公子浪跡天涯去了。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恐怕她不說他們這些人永遠都不會知道。
所以,她不甘心,不甘心夫人就這麼為情而犧牲,卻落得如此名聲。
病倒了幾日後,今夜她終於可以為夫人討回一口氣了。
“你想說什麼……”南宮清絕手袖中的雙手握緊了幾分,那張俊雅的容顏上太過冷靜,似乎蘊藏著一種危險氣息。
“死了!”易玉手指著那一片被燒焦的樹林。
她如願的看見冉雪笑瞬間蒼白下的臉色,還有南宮清絕那眉峰不自覺的緊皺,微妙的表情,冷笑出聲。“夫人解不開你的蠱毒,所以……她隻好一命換一命,將自己的血過渡給你,就在這片梨花林中。她吃力的支撐著身子,走進了這片梨花林,活活的燒死在裏麵。”
“夙煙……”冉雪笑捂住嘴,對於突如其來的打擊,她後退了幾步。
南宮清絕渾身瞬間,似籠上了一層薄冰,徹骨的寒。
“怎麼,你們現在知道自責了?可憐的夫人,卻還苦苦哀求霄白公子幫她隱瞞這一切,想讓大家以為她隻是單純的離開了而已。”易玉違背了談夙煙的意願,偏偏要將談夙煙想隱瞞下的事實抖了出來。
夫人是個心腸好的女子,什麼委屈都自己默默地爛在肚子裏。
可她卻看不下去,再也看不下去了。
“怎麼會這樣。”冉雪笑聽到她所說,心底一片涼意。
是她來晚了。
“內疚吧,最好一輩子都內疚著。”易玉緩緩將發絲上的發簪扯下,她冷視著南宮清絕與冉雪笑一眼,緩緩朝燒焦的樹林中走去。
“夫人,易玉來陪你了,不會讓你獨自孤單的。”
她話音未落,薄弱的月光照射下,隻見她忽然揚起手中的發簪便朝脖子抹去。
“易玉!”冉雪笑大驚失色,卻未能阻止她自盡的舉動,將易玉倒下的身子扶過,顫抖著指尖覆上她脖子處的傷口。
“嗬,我真的很討厭你!”易玉眼底的憎恨毫不掩飾,她視線一轉,望著站立不動的南宮清絕。
她要的就是他一輩子對於夫人的內疚,還有……這兩個人心中會有隔閡,永遠都無法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眼睛開始迷糊起來,脖子處的痛楚越來越清晰,漸漸的,她抬起眼,望向黑漆一片的夜空。
清秀的臉孔漾起一抹特外美好的笑意,下一刻,便閉上了充滿恨意的眼。
“清絕,怎麼會這樣。”冉雪笑雙手都是易玉的血跡,忽然啞啞的開口。
一雙大眼溢滿了淚水,緩緩的落在了易玉的脖子處,她抬眼望向一臉陰鬱的男子,為何會怎樣,她早就懷疑了此事有蹊蹺,可沒料到,會是怎樣!
“清綰,夜深了,回去歇息吧。”南宮清絕沉寂了許久,那壓抑的聲音才說了出來,當看到易玉所說的,他沒有表現大悲大怒,反而越發的平靜。可心口處卻像是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湧上說不出的痛澀。
最後望了眼這荒涼的庭院後,他轉身,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留下冉雪笑抱著易玉漸漸失去體溫的身體,獨自一人癱坐在殘破的庭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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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夜過後。
南宮清絕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歇息了幾日,冉雪笑不再逗留,她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去解決,便與花無姬等人回到了帝都城中。
而華音最終決定將段清狂的武功封住,居住在帝都城的郊外,等待著冉雪笑將孩子從鳳邪的手上接出還給她。
封閉了許久的聚緣閣重新打開。
淺淺的陽光灑落在裏麵,格外的清明。冉雪笑站在大廳中央,望著熟悉的四周。精致的閣樓掛滿了白紗,在高位上,擺放著的是翠絲的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