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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在偌大的房裏有著淡淡的燭光,飄浮著嫋嫋的寧神香,談夙煙一身素衣站在床沿,深深的疑望著平靜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纖細的指尖覆在男人手腕處,一直未放開。
隻有這樣,她才能感到相公還未離開。
“相公,你一定會醒過來的,對嗎。”她聲音一向淡淡,憂愁的眼眸中閃爍著淚光。
早在幾個時辰前,清綰等人已經出發往黑暗森林中去,而爹爹與師兄已經被她請來,為相公查看了一番,卻隻能歎氣搖頭。
苗疆早在兩年前已經被九王爺滅了族,爹爹已經在到處尋找會引蠱之人,可相公體內的蠱貪性過於強,要將它引出談何容易。
景天也按照她的意思,去天水城找赫家的千金,而她隻能在此苦等著。
心如交割的苦等著大家的消息。
也就在這時,她恍然間覺得,自己醫術高超又如何,隻是徒有虛名擺了,連相公都救不回來,枉苦學了如此之久!
“相公,夙煙真的好怕救不回來你,想來夙煙救的了天下之人,卻唯獨救不回你,是多麼一件可笑之事。”談夙煙眉心微低,略帶愁容自言自語著。
相公對於她的感情是淡薄的,可她卻一心留在相公身上,她給的愛,沒有任何負擔,甚至容易得讓人遺忘她。
此時,房門被人推開。
一位氣質溫和,年紀中等的白衣男子走了進來。
“爹爹……”談夙煙隨聲望去,見到爹爹走進來,素手鬆開了南宮清絕,站起,朝他微微俯身。
“煙兒,這麼晚了,怎還不歇息。可別因此累壞了身子。”談父眉宇間散發著正氣,單手將女兒扶了起來。
這個女婿,是他親自挑選的,今日出了這等事,他也為女兒感到心痛。
“爹,女兒睡不去,女兒太無能了。”談夙煙在見到自己的爹爹,才會忍不住的掉下淚水,一張如蓮清美的小臉哭成了淚人。
她真的沒把握能把相公救回。
“煙兒,行醫之人,最重要的是心態,與閻王爺搶人,搶不過那是他的命數,搶得過那是他命中注定如此,切勿過於悲傷。”談家幾位姐妹,談父最為喜愛的便是他這個不爭不搶,性格淡泊的大女兒。
原以為,南宮清絕會是她的良人,未想到把女兒一生的幸福葬送在此地。
“爹爹,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談夙煙睫毛上掛著淚珠望向南宮清絕,方才,相公的脈搏內,她查到不知一隻蠱蟲。
難道真如爹爹所懷疑,相公體內的蠱蟲是一隻母蠱。
要是在過些時日,別說她親手放幹相公的血,身上的血也會被這些蠱蟲所吸幹。
到時,哪怕是拿到了妖巫果,也是回天乏術。
“煙兒,你舍得用刀刃一刀刀切開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去尋蠱蟲嗎,就算煙兒舍得,清絕也未必能忍受的了淩遲之痛。”談父歎了一口氣,無奈搖頭。
如是中毒,身患疾病,神醫館沒有治不好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