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日已過，天微涼。
一個月之後，俞東恩收到了一條信息，那是趙月寧發來的。
“小東，我要走了，去往國外，今晚的飛機。”
“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思來想去，我能夠告別的人隻有你一個。”
“再見了，我的朋友！”
俞東恩怔怔地看著這幾行字，久久不能回神，上麵的字燙的他眼睛發酸，像是有魔力般緊緊吸附他的眼睛，片刻都不能移開。
去國外嗎？
也許，不回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回來才是她最好的出路。
手下意識收緊握住，呼吸開始加重，心裏頭有股堵悶之氣聚集，他緩緩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情慢慢緩解。
少傾，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手機，手機屏幕早已經關閉，看不見任何的信息。
他沒有回複趙月寧，隻是讓那些信息靜靜地躺在那裏。
他想著，如此，便好了。
如果不回來，那就好好生活下去吧，這裏已經沒有值得你留戀的地方了。
..............
陳華康發現俞東恩最近有點奇怪，他的徒弟似乎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每次看著他的眼睛說話，他都下意識地躲閃，或者看著地板聽著。
可是每次問起他的時候，俞東恩都否認道：“嗐，師傅，我能有什麼事兒啊。”
就在剛剛，手機有信息的鈴聲響起，他看了眼手機之後就一直在發呆，整天都心不在焉，一看就是心裏有事兒。
他這徒弟自小心裏就藏不住事兒，可是他不願意說，誰也沒有辦法。
他看著俞東恩起身出去了，思考片刻後也跟著他出去。
陳華康跟著俞東恩來到了天台，隻見俞東恩抬頭看著天空，雙手撐在陽台上，眺望著天空高處。
“小東，你最近是有什麼事兒嗎？”陳華康慢慢走了過來，挨著俞東恩旁邊站著。
“師傅，你怎麼來了？”他都沒發現師傅跟在他身後。
“剛剛看你好像被什麼事情困住了，說出來吧，壓在心裏會不好受。”陳華康從兜裏拿出了一包煙，從裏麵抽出一根煙點上，吞雲吐霧起來。
“師傅，如果…….我做了違背警察職業的事情，會不會沒有資格再當警察了？”
“得看是什麼事情，不能一概而論。”陳華康咬著根煙，斜眼看了他那邊方向，繼而又說：“如果是殺人放火，草菅人命那些當然沒有資格。”
“可如果是想幫一個苦命之人呢？” 卻不得不違背自己的初心呢？
陳華康聽到這句話，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徒弟，良久開口：“小東，我們隻是警察，除開這層身份，與普通人無異。”
“普通人該有的情感，我們也都有，警察這光環是職業帶來的，我們也沒有多高尚，該有的私心也會有，該犯錯的一樣會錯，隻要你不觸犯法律，不違背自己的道德，自己心安即可。”說完這話，又吸了一大口煙，吐出白色嗆人的煙霧。
俞東恩聽著師傅說的這番話，心裏竟然好受了許多。
是呀，警察也是人，他們也有情感，也…是會有私心。
“我明白了，師傅。”
陳華康睨眼瞧著自己徒弟，心想：最近難道是因為這些事？雖然具體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他的徒弟總歸不會自己犯糊塗，估計啊就是心裏過不去，開導開導就行了。
“走了，下去了。”陳華康抽完一支煙，煙頭丟在地上，腳底踩滅火光，雙手插兜，轉身回去了。
俞東恩看著他師傅的背影，心裏的愧疚又湧上一分。
抱歉，師傅，我不能說出來。
這件事注定會成為我永久的一個秘密。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