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萬物凋零,極目遠眺,枯枝敗葉,黃草遍地,盡是蕭索。
懸掛蒼穹之上的紅日,沒了夏伏天的毒辣,隻是這溫煦的光芒中,似是夾雜著幾許肅殺。
然,世間古怪之事頗多,就好比這座不足十米高的山丘,其上百花爭豔,萬草鬥奇,枯木抽芽,甚是奇絕。
靠近山丘的大道,有一身材壯碩的青年騎著破舊的自行車,不時擦拭著額角的汗水。
雙腳如同齒輪,在飛速的倒騰,偶爾能看到火花在鏈條上閃爍。
“真是古怪,明明已經將那群畜生幹掉了,怎麼還有村民死在山上,莫非山林裏還有吃人的猛獸?”
青年打量著四周,單手把著自行車的車把,另一隻手拽起短袖下襟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翻過前方那座亂葬崗,再前行二十裏就到黑溝村了,要加快腳步,趕在天黑前進村。”
摸了摸腰間的兩杆火槍,心下念叨著,“木柄槍可殺宵小之徒,銀柄槍可獵山精鬼怪。”
青年停下來,取出掛在車梁上的鋁製水壺,猛的朝嘴裏大灌兩口,深吸口氣,再次騎車朝前飛馳。
速度比之之前更快三分。
亂葬崗山腳下,兩條饑腸轆轆骨瘦如柴的惡犬正瘋狂的撕咬著一具屍體。
青年騎車遠遠的看到這一幕,便不敢再騎車前行。
他必須將這兩條紅眼的野狗解決掉才敢再次前行,不然很有可能成為它們下一頓美味。
漢子小心翼翼的取出木柄槍,上膛瞄準,他深吸一口氣,猛然扣動扳機。
砰!砰!
兩聲槍響過後,一條野狗應聲倒地。
或許是因為它們餓急了眼,第一條野狗被擊斃的時候,另一條野狗還在瘋狂啃食屍體。
砰!
槍聲再次響起,唯一一條野狗也倒在了屍體旁邊。
巨大的槍聲震得山丘之上一塊宛如心髒的黑石從高處掉落,正好落在那具屍體的胸膛之上。
青年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其他野狗出來,這才推著自行車朝著屍體走去。
快到近前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四周的環境很古怪。
他警惕的觀察四周,這才驚覺,本是深秋時節,這座亂墳崗怎麼好似春天,萬物複蘇。
猛的掏出銀柄火槍,強壓快要跳出胸腔的心髒,漢子走到屍體近前,打量起來。
屍體被野狗撕扯的有些血肉模糊,以至於麵容都有些看不清。
衣服被野狗撕扯的破爛不堪,身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證明他是誰,來自哪裏。
雜亂的長發,蒼白帶著病態的英俊麵龐,若是活著定是個風姿倜儻的青年,可惜他死了。
麵上沒有驚恐,是被突然襲擊身死,致命傷在背部,一個巨大的豁口,貫穿心髒。
血肉被野狗撕扯破壞,已經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武器將此人殺死。
他的心髒早已不見了,一塊黑色的石頭,取代了心髒。
“沒了肉心,換了石心,也算身軀完整,希望下輩子投個好胎。”
漢子輕歎,在路邊找了個凹地,將其簡單掩埋,這才急匆匆朝黑溝村趕去。
這世道就是如此,人命如草芥,廣袤的國土上,每天都有人死去。
世界政府掌控這方山河已經三百年了,這個龐大的機構到處都充斥著腐朽和惡臭。
巡捕房作為世界政府最底層的機構,每年死亡率卻是最高的,尤其是近十年以來。
總有巡捕在山村執行任務的時候,莫名身死。
如此高危的職業,依舊有無數懷揣夢想的年輕人前赴後繼的進入這個政府機構。
因為它是唯一一個平民晉升上層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