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晃過她身子時，林煙心裏下決心似地一動!
下決心後，林煙拉開了衛生間的門，一拉開，張曉紅還站在門口，仿佛給她知道了自己心思似的，林煙臉上發起燒來。
林煙的眼睛低著看張曉紅，張曉紅的眼睛則抬著看林煙，一看，就象比賽似的，你不讓我，我亦不讓你。原本是單一的看看，目光交織不動後，內容就逐漸增多，都有些心領神會。
林煙的眼神最先鬆動，他終無法下定決心，他在心裏反複問自己，如果張曉紅不肯當如何是好？還有，如果發生事兒了，她一定要跟自己咋辦？從心裏說，這一生要接受張曉紅，他心裏似乎還有諸多的不如意……
算了罷！林煙在心裏說……
“那時，你和一個叫雷霞的是同桌，對吧？”果然，張曉紅低了低眼睛，找了話題，支開了此時彼此的注意力。
“是！”林煙點了點頭，對她記憶的清晰十分驚訝，心裏也慶幸自己剛才的克製。
“你坐在第五排!那時，高明任班主任，你靠裏邊；我那時坐第四排，靠走道這邊的外邊，我常轉過頭來看你!”
林煙望著張曉紅，不隻眼神間吃驚，整個表情都明顯吃驚起來。但他沒有打斷她，繼續聽她說。
“真的，我喜歡看你!有一次，你和雷霞坐在那兒一起笑，笑得那麼熱火火的，我恨死了她!林煙，你知道我為什麼恨她嗎？你還記得那次你倆肆無忌憚的笑嗎？就在高明眼皮子低下!”
對於那次笑，林煙記得，印象也很深。那時他和雷霞坐到一張課桌還不久，主要是高明講課時，在講台上眼睛望著，嘴巴張著，又不講什麼，足足半分鍾。林煙發現後，輕聲說了聲，雷霞一看，被逗得大笑，她笑，也就逗笑了林煙。
林煙看了看張曉紅，道，“我那時比較喜歡我那個同桌，在那一年裏，我隻記得她是我同桌了！”
“我恨她就是她不該和你笑，像兩口子一樣，肆無忌憚地!她和你同桌了好久，我就恨了她好久!”
林煙再次吃驚地注視著張曉紅，想從她表情上發現點什麼，他相信她說的話不假，因為她對自己和雷霞同桌的事太清楚了，一般來講，沒人會記住這事的!何況張曉紅還說她在第四排，相隔那麼遠，莫非她那時……但可能嗎？關於張曉紅的記憶林煙並不多，僅就她罵胡林一事，再就是她罵胡林之後，高明喜歡看她，想起這，林煙就對張曉紅說，“你罵胡林之後，高明喜歡看你!他上課時喜歡有事沒事間看你!”
“那個色棍!他離婚之後，他總喜歡看我們年齡大些的女生，我那時發育不錯，在班裏，也沒幾個長得比我好看，他喜歡看我，不足為奇!他喜歡看我，我也曉得，但那時我隻注意一個人，我心扉裏撞入的第一個人!”張曉紅說到這兒，她頓住了，她注視林煙的目光深了起來。注視片刻後，她埋下頭，聲音低了些，“我那時隻注意他!可他卻對我不屑一顧!”
說到這兒時，張曉紅又停了下來，抬眼望著林煙。
接著是沉默，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張曉紅才嚶嚶地說，“你曉得不，那個人就是你！”
聽了張曉紅的話，林煙真的很疑惑，說真的，自己委實找不出關於這方麵的記憶來。
“你不相信嗎？”張曉紅又抬起頭來，“我再說說，高一上半期期末時，你曾經和一個叫陳書的女同學坐過對吧？她爸媽都是黃葛樹小學的老師，她很凶，你們同桌時，有一次，她用文具盒拚命打你的手臂，打得你把手臂足足抱了三分鍾。你是男同學，不好跟她計較，仿佛是該挨打的，再說又是農村的，膽子比鎮上的小，當時隻咬牙忍著痛，沒有出聲。可我看不慣，我當時替你說話，和陳書吵了一架，吵架她當然不是我對手，隻幾個回合她就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