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會想到,董明霞錄音筆提供的地點竟然還是新衍工業公司。特警把整個原來廢棄的那個合金鋼車間做了警戒線,德吉央宗剛到新衍時,曾經在這裏翻騰過很多次。這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完全封閉了,車間大門和窗都被焊的結結實實。
破拆開大門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鄭欣身上的對講機裏傳來了工作組下達的開始抓捕的命令。
車間裏被應急燈照的跟白晝一樣,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那個電熱爐邊。隨隊的法醫在電爐門提升起來後第一時間帶著強光手電進去了。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已經被告知了死者身份的特殊性,他們都靜靜地在擺放好的水晶棺邊等著刑警和法醫結束工作。
捧著那截斷指,德吉央宗跪在了電爐前。蕭晨也跟著單膝跪下來,鄭欣從德吉央宗手上接過斷指,緩步走進了電爐裏……
擔架出來了,隨著出來的法醫幾乎每個人都泣不成聲。
“我們盡力了……隻能把於大輝同誌的遺體收殮成這樣了……”
把德吉央宗使勁拉住,不讓她去掀開那層白布。最後實在沒辦法,蕭晨隻能把她使勁抱在懷裏,任由她哭著撕打自己。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把斷指和遺骸重新裝殮好,把水晶棺抬上車。響著哀樂開出了車間。
特警支隊和鄭欣都離開了,他們還有其他抓捕任務。蕭晨跟德吉央宗把丁小聰去買回來的紙錢和冥幣在電爐前燒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蕭晨!”
“我現在才知道他是於大輝,關於馬前卒其他的你從來沒說過。”
“他就是厚德載物,我一直拒絕信他們推薦跟我們一起做期貨的那個厚德載物。你們倆以前聊的也不錯。”
“怎麼會是他??就是那個做期貨虧損到要自殺的厚德載物?我們以前幾乎天天聊天,互相鼓勵!”
“他說過有一天如果真出事了,就給他燒紙錢,不要什麼鮮花……因為他喜歡錢…我就不該讓他來山東……”
“明月,我們送他回家吧!我記得他說過,家是河南的南陽的!”
燒完最後一打冥幣,德吉央宗擦去了眼淚。她苦笑著:
“當初一麵不識,他說他要自殺。我就勸他,然後幫他還清了做期貨虧損的債務。”
擦去臉上的淚,德吉央宗拿出來一塊玉遞給蕭晨。
“這是他給我雕琢的,他本來就是做玉石生意的。他比我早來山東接近一年多…”
說著說著,德吉央宗的淚又湧泉而出。
“因為要避開別人,我們隻見過四次麵。每次他都說要為我做點什麼……父親去世他沒回去,我真的假的沒想到,他能為了我們去死……”
厚德載物,曾經很愛笑的一個朋友,蕭晨曾經五他相約,一起渡過難關,好好的在一起聚聚。
一直在身邊,卻裝作不認識自己。有那麼幾次,於大輝去車間找位嘉的時候還真找自己說過幾次話。
算起來,隻是知道的,於大輝就救過自己跟德吉央宗兩次。那董明霞那邊的工作,也肯定是於大輝一直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