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事先我不知道！他們瞞著我簽的合同。”
一個穿著背心，身上滿是刺青的胖男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是光的，滿頭溝溝壑壑。
“嗯，我聽說你不是股東，股東裏沒有你，你是聽說這個事了，想訛詐些錢。”
說的很直白，德吉央宗不再站著了，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你們幾位確定要在那邊坐？還有你們幾個領導？確定嗎？”
意思是問跟尹國東坐在一排的那幾位領導，德吉央宗把襯衫脫了，也露出了手上的紋身。
沒有等他們回答，德吉央宗就自說自話。她不顧及在場的人的感受，好像真的是目中無人。
“尹先生，你殺過人嗎？”
“沒有啊？你殺過啊？”
尹國東玩著自己的手串，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殺過，真的！你沒殺過人怎麼這麼狠？坐地起價也太厲害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尹先生。”
殺過人？在場的人沒看出來這個姑娘說的是真是假，都愣了。
“我十三歲前沒見過我的父親，十三歲後沒再見過我的母親。但是我從小就沒人欺負過我，到今天為止！難道今天就變了？”
把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德吉央宗站了起來。她圍著會議桌開始轉圈:
“我十八歲出國留學，去的巴西。那邊有點亂，裏約熱內盧，是真的亂！我們華人社團有個大叔，他教我學習射擊。於是我就開始學習，估計鄭局長的出槍速度也比不上我。”
走到鄭海潮背後，德吉央宗竟然站住了。因為父親那邊，她相信鄭海潮是幫助自己的。
“有一天，我跟朋友去超市玩，突然有幾個當地黑幫的人槍擊了一個警察。警察的配槍剛好滑到了我的腳下，是自然反應，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撿起槍就打。清空了彈夾，我殺了四個人，四個。他們的名字是António，Bernardo，Joaquim，Fernando。……於是當地警方獎勵給我一千萬美金。”
是在講故事，蕭晨反正覺得是，他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
“這是當地的當年的新聞報道，你們自己也可以搜索的到。”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德吉央宗找出那篇新聞，向在座的展示了下。
“於是我就被拉著加入了當地的社團，當然也是黑社會性質，於是我就有了跟他們一樣的紋身。Eu quero justiça.這句話的意思是:我要的是正義，在國內沒有黑社會。這個我知道，但是尹先生，你紋那些龍幹什麼？手臂上的龍爪子是注射執行死刑的時候方便法警校驗血管嗎？”
“你！你怎麼說話的？？？”
尹國東有點坐不住了，他現在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心裏正確的思維。
“組織脅迫婦女賣淫罪，組織領導黑社會罪，強迫交易罪…還好你沒殺過人，我特別好奇，你再有不到一個半月就入獄了，怎麼能花得掉你想坐地起價的那些錢？我給你算過，加上偵查，起訴，庭審，上訴，二審，判決，上訴，高原審核，你最多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我想知道你怎麼想的？如果自首，你還有機會活下去。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你自己把握著點機會。”
好像說完了，德吉央宗拉著蕭晨就走，突然又轉身回來。她指著會議室牆上的那些中央巡回督導組公示的電話:
“你們在座的，誰能告訴我，上麵哪個電話我手機裏沒有？你們試試看下？手機我給你們，五個電話，你們隨便撥打一下，看看哪個有沒有在我的通訊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