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裏麵的墓碑整齊劃一,江心在眾多墓碑中找到最新的那兩座,這是一周前才搬進來的,照片上的人笑靨如花。
她抱著兩瓶酒穿過去,坐在她們中間,她伸手擦擦墓碑上兩個人照片
左邊的是她的媽媽於慧的,中間的是她的姐姐江魚的,右邊是他爸爸的,她的爸爸在她九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照片看上去有些褪色,江心埋怨道:“江老頭,誰叫你經常不在家,我都沒有你的照片,一張也沒有,你看看你的臉都模糊了,你可怪我啊!”
一周前她們還在一起聊起江魚的婚事,江心的未來,誰想到第二天就天人永隔了。
江心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厚重的烏雲黑壓壓的壓在她的心上,她喘不過氣,悲傷到眼淚都沒有了。
那天晚上她一直呆在停屍房裏,陪著於慧和江魚,她說了很多關於未來的事情,她抓著早已冰涼的手一直哈氣,希望她們能夠暖和一點。她守在她們身邊一夜沒起身過,她知道今晚就是她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晚,天亮了,她們就要被送走了。
江心站在殯儀館門口等著於慧和江魚被人裝在罐子裏麵送出來。她抱著兩個陶瓷罐子,冷冰冰的觸感直擊江心那顆柔軟跳動的心,兩個那麼大的人最後變得這麼小,小的隻能裝在這麼一個冷冰冰的罐子裏。
江心的眼淚落在陶瓷罐子上麵,悲傷落了一地。
江心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樣把她們送走的,她隻知道等她醒來時家裏沒有於慧和江魚忙碌的身影,桌子上沒有倒好的熱牛奶和做好的三明治,也沒有江魚沒完沒了的嘮叨,江魚總是嫌棄江心睡的晚,起得晚,作息一點都不規律。
“於慧,江魚,我餓死了,我要吃早餐。”
江心明明知道沒有人在應她了,她還是想叫叫,她總感覺自己在做夢,隻是這個夢太長了,她還沒醒。
她走到廚房,把牛奶直接倒進鍋裏麵加熱,找不到加熱三明治的地方,她直接拿起三明治和果醬放到餐桌上,結果牛奶糊掉了,她手忙腳亂的關火,看著燒糊的牛奶說:“於慧牛奶糊掉了,我今天喝不上牛奶了。”
她走到餐桌前坐下,把果醬塗滿整片三明治,在放上一片,一口咬下去,她努力吞下這一口三明治,沒有火腿腸,沒有雞蛋的三明治根本就不叫三明治。
她想找一點飲料,打開冰箱裏麵什麼都沒有,她合上冰箱說:“於慧,江魚,沒菜了。”
她直接躺到沙發上睡覺,她根本就沒有心情去上課,她的大學學業就此報廢。
她孤零零的,渾渾噩噩的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她的窗簾自於慧和江魚離開的那天起就沒在拉開過,地上的酒瓶子已經沒地方放了,門鈴響起,她站在門口等送外賣的人離開之後才打開門把啤酒搬進屋子裏。
時間都過去一年了,江心的生活一團糟,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偌大個世界她實在是找不到一個活下去的理由,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苟且偷生到底是為了什麼,天都塌了,留著一片荒蕪的大地能幹什麼,既然開不出美麗的花,不如就此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