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打開門,看見離他隻有一步之遙的遊琴,手上還提著飯盒。
“找我?”他緩緩開口。
遊琴見他情緒不高,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抵觸感。
她小心問道:“你吃飯了嗎?”
“沒有。”
這個點正好是用餐時間,看來他是心情不好才沒有胃口。
遊琴故作淡定地將飯盒遞到他麵前,還大言不慚地自薦。
“醫院的食堂想來你也膩了,這是我家做的菜,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祁肆低頭接過,側身讓她進來。
兩人麵對麵坐下後,感覺有些怪異,像極了患者來找醫生看診。
“打開看看?”
祁肆沒有先打開,而是似笑非笑地長久凝視著她,繼而開口詢問。
“遊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仿佛不經意地詢問,就像拋出一個不定時的炸彈,讓人腦袋嗡嗡作響。
遊琴喉嚨哽住,完全忘記她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我就是……請你吃個飯。”
“當作……感謝。”
桌下的手指被她摳破皮,偏偏麵上還得故作淡定,不能亂了陣腳。
“吃飯?”
祁肆被她拙劣的演技打敗,勉強接受她那勉強的借口。
他打開溫熱的飯盒,封存已久的香味四溢,竟讓人產生一些食欲感。
菜被壓得有些不美觀,見他絲毫不介意地拿起筷子,夾了兩口放進嘴裏。
祁肆嚼了兩下,抬頭便看見她眼裏隱隱的期待,眼眸專注而靈動。
他避開視線,無言地吃著飯。
祁肆沒有邊吃邊說話的習慣,遊琴也不去打擾他的用餐。
遊琴就靜靜地望著他吃飯,他的動作非常斯文,吃得也較慢。
在他吃飯的這段過程,遊琴出神開始思考找回記憶的方法。畢竟,日記本已經丟失了,記憶不能再找不回來。
她直覺,問題出在祁肆身上。
遊琴希望自己人生的拚圖拚出來是完整的,而不是存在空白格。
再者,她的心在提醒自己。
她不甘心。
為何不甘心?
是有什麼沒得到嗎?
“我吃完了。”
祁肆放下筷子,拿出紙巾擦拭嘴角,然後用酒精濕巾拭幹淨手。
他身上還穿著白大褂,工作時間並沒那麼自由,很快會忙起來。
“那我先不打擾了。”
遊琴準備將桌上的飯盒收走,隻見他又用手摁住飯盒另一端。
“放這吧。”
“嗯?”
“洗幹淨還你。”
遊琴想說沒必要的,就是一個飯盒而已用不著這麼麻煩。
但祁肆抬頭,用眼神讓她妥協。
“方便你下次找我。”
“……”
她鬆開飯盒,臉色霎時間變得羞紅。
他的意思是下次就不用再找借口,直接拿現成的理由。
“今天,謝謝你。”
祁肆沒再調侃,正經地向她道謝。
“不用謝,你也幫了我很多。”
祁肆是好醫生,用她母親的話來形容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結婚對象。
想到這茬,她又歎氣。
“為什麼歎氣?”
“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把時間留給下次吧,祁醫生。”
遊琴不願耽誤他的休息,隻是委婉地將話題保留到下次見麵。
“好,下次。”
祁肆似乎很開心她這麼說,剛開門時的陰沉都消失不見。
“那,再見。”
“再見。”
目送她離開,祁肆關閉診室的門靠在上麵,他將眼鏡摘下揉了揉鼻梁。
忽地一笑,將手臂搭在額頭。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變得如此厚臉皮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遊琴趁這次機會,重新在醫院複查了身體的恢複情況,結果很好。
她現在的身體不能工作,這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她不想一直待在家裏。
之後,她去到曾經待過的幼兒園。
遊琴見到了熟悉的同事,她們看到遊琴都跑上前來關心。
與她們閑聊幾句,遊琴表達了自己想回來繼續工作的想法。
“小琴啊,不是我不願意,是你現在這個身體不適合工作。”
“孩子們調皮搗蛋,要是一不小心傷到你的話,還不好與家長交代。”
“我建議你啊,休息幾個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