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翩悅記得,她第一次見到司簡的時候,就被司簡身上那股子冷淡的氣質所吸引。
那是一種對凡塵俗世的淡然,甚至可以說是不屑與俯視。
她以為這樣的人,對什麼都是淡漠的。
因為司簡對她的無視實在是令她記憶深刻,她原本就是出身於一個中等修仙家族,雖然不能和八大家族齊名,可也是不愁資源的存在,來元門是因為母親和師尊有交情。她在家本來就受寵愛,來到元門,師兄師姐也因為她是最小的女弟子而對她諸多照顧,成長的一路上可謂是順風順水,直到,她遇到了司簡。
“你可以走開了,不要礙著我。”
女子頭也不抬,擺弄著顧翩悅看不懂的瓶瓶罐罐。
顧翩悅的逆反心理立刻就被激發了出來,她本來就不是聽話的人。
於是司簡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司簡並不生氣,也不趕人,就是無視她,把她當作是空氣一樣。
若是常人,定是會因為受不了這種忽視而自行離開,可顧翩悅顯然不是一般人,她完全不在乎司簡對她的態度,就這樣每天來司簡這裏打卡。
“你這又是何故?”
司簡終於主動對她說了一句話,雖然一開口就是質問。
顧翩悅覺得自己總不能說我是因為你的無視而激起了好勝心,於是她眼睛一轉,笑著說:“師姐,我心悅你。”
顧翩悅看到司簡一副裂開的表情,體會到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這位冷淡的師姐原來臉上也是會有表情的。
盡管司簡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既然如此,你做我的活體實驗好了。”
師姐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簡直就是把她當成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基於此而對她產生了興趣,大概她對於師姐而言,是很好的實驗品,還是自動送上門的那種。
從這個角度去看,她這位師姐就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醫學怪才,甚至是一個醫學瘋子。
可她顧翩悅會被嚇退嗎?不,相反,她還很感興趣。對司簡那些亂七八糟的實驗感興趣,更對其本人感興趣。
“好呀,我這個人都是師姐的,師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個答案在司簡的意料之外,但從顧翩悅的嘴巴說出來,又是那麼理所當然。
實驗開始了。
司簡需要顧翩悅一些血液,顧翩悅毫不猶豫地割開自己的手腕,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到收集血液的器皿中。
顧翩悅看上去悠遊自在,好像割的是別人的手一樣。
瘋子!
“夠了。”
司簡忍不住開口道。
顧翩悅得意地勾起嘴角。
司簡第一次正式打量顧翩悅,也是第一次正眼看她。
確認過眼神,都是同道中人,或者說都是瘋子。
後來,司簡再也沒有提過讓她當活體實驗的事情了。
顧翩悅來得更頻繁了,時間一久,司簡也習慣了。
什麼時候她們的關係開始變質了呢?
其實也沒有確切的日期。
大概是量變引起質變吧,那句“心悅你”原本隻是一句玩笑,後來卻變成了藏在心底的真心話,三緘其口才說得。
“師姐,我真的好喜歡你。”
懷裏的人嬌嬌軟軟地向她表白,媚眼如絲,是情欲被滿足的證明。
“我知道。”司簡聲音暗啞。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太遲鈍,讓對方受委屈了。
“翩悅,與我結成伴侶,可好?”
顧翩悅笑了,卻是笑中帶淚。
“你知道麼?這句話我已經等很久了。它終於從你的嘴巴說出來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
“抱歉,是我的錯。”
“我答應你。”
像是一片羽毛滑過心尖,輕輕的,柔柔的,呢喃著的。
吻像雨點打落,濕了花瓣,綠了芭蕉。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