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合館長隱隱知道了時零伊的意思：“是的，到最後，也是一個悲劇。”
時零伊笑了一下：“不介意的話，我再給他添加一個結局如何？”
“隻是騎士願意坦然麵對自己即將墮落的命運，為了防止自己墮落為惡靈之後再度為禍人間，他選擇了自我犧牲，讓自己的時間停留在還不曾沾染鮮血之前。”
落合館長的眼睛稍稍瞪大，卻很快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表情：
“你想說什麼？”
他問道。
時零伊移開目光，繼續看向油畫。
“警察要抓到凶手，偵探協助警察，這是常態。”
也是他們的工作。
“我既不是偵探也不是警察，沒必要和他們多說什麼……隻是，館長先生，在您身後有一位很優秀的偵探，他不可能被您這點小把戲糊弄到。”
反正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在落合館長身後，時零伊這樣說也沒有錯。
“破案，是偵探的臉麵，自首，是自己的體麵。”
“騎士在最後願意坦然迎接死亡，是為自己的體麵，為自己的身份。”
“您呢？”
說這些話的時候，時零伊自己都想笑。
畢竟自己是什麼情況，他心裏清楚得很。
以自己這樣的立場勸人體麵的自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是嗎？
落合館長沉默許久。
一邊的柯南突然喊了起來：“找到啦！這應該就是真中老板丟掉的那支筆吧！”
那隻圓珠筆靜靜地躺在某處，等待著被人發現。
而目暮警官快步走過去，撿起了那支筆，按出筆芯，飛快的在紙上劃了一下。
“大小粗細程度都是一樣的……”他喃喃道。
時零伊沒有走過去，他還在看著落合館長：“那支筆在被撿起來的時候，筆尖是收回的，真中老板在丟掉那東西的時候，可不曾特地收回筆芯吧。”
“他所使用的筆在哪裏，我想，我不用繼續說了。”
時零伊含笑的語氣依舊平靜。
落合館長長歎一聲：
“你說那個偵探聰明，在我看來啊，你可比他聰明多了。”
落合館長的聲音裏帶著苦澀：“自首，是我自己的體麵嗎？”
“比起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抓，自己優雅的走向該去的地方，不是很好嗎？”時零伊終於移開了目光，不在看落合館長。
——真的有點兒沒臉繼續看他了。
勸人自首用的話術基本都在讓他膝蓋中箭。
落合館長不知道這些，但是他已經被說動了。
他有動機，雖然有點兒不合適。
但是最終，他也變成了惡靈啊。
“是啊……”
他長歎一聲：“感謝你，至少讓我記得，還有自己的體麵。”
老人走向目暮警官，在所有人驚訝的表情中，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犯罪經過。
“最終我也變成了惡靈，但我從一開始，並不能像騎士一樣坦然走向自己的命運。”
落合館長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但至少，我還可以保住我最後的體麵。”
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揭穿，如同一隻見不得人的老鼠一樣被逼到走投無路不是嗎？
這樣也挺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