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陽郡儒道第一的歐陽家大小姐。
鄭陽郡年輕輩中頂尖人物,便是今日在場,武道第一世家公子夏玉成都自覺不能望其項背的歐陽淩。
年紀輕輕就在官府供職,成為禦史台炙手可熱的清貴巡按。
巡按無權,卻能直達天聽。
當區陽一句話問出,所有人都是心頭震動。
向鎮撫司皂衣衛出手。
為報複擒拿匪首之事。
院落之中,那些穿著儒袍的儒生看向區陽,都是眼中透亮。
聽聽,這才是一位巡按大人的言辭!
光是這一句話,杜海平今日敢動張遠一根手指頭,就是挑釁廬陽府鎮撫司。
不,不是挑釁廬陽府鎮撫司,是挑釁仙秦鎮撫司,挑釁仙秦律法,挑釁仙秦根基!
一位出手擒拿匪徒的皂衣衛被人報複,這等事情若是不將對方夷九族,那都不能顯仙秦律法之森嚴。
就算是杜工部杜如晦當麵,今日都不敢動張遠分毫!
一言頂天。
這就是儒道大修的手段,借仙秦之鐵律,能抵百萬兵,能擋九境仙。
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
仙秦天下,九洲之尊,就是底氣。
苦修儒道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官試入朝堂,為承接仙秦氣運,能如歐陽淩一樣,縱千軍萬馬於前,也能一言鎮之?
張遠目光落在身形消瘦的區陽身上。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權勢是這般用的。
相比區陽這等權謀手段,他張遠要學的還太多。
區陽說的對,光是會舞刀拚殺,終究隻是尋常武夫。
庭院之中,無人敢出聲。
那等無聲的壓抑,讓人透不過氣。
這是仙秦律法的威嚴!
立在原處,杜海平麵上神色變幻。
他的目光落在區陽身上,然後又看向張遠。
最終,深吸一口氣,他滿身凝聚的氣血散去,煞氣消失無形。
他不敢,他不能。
他杜海平今日不可能動麵前的張遠絲毫。
歐陽淩之手段可不隻是那犀利言辭。
若是他杜海平敢動手,歐陽淩就敢以仙秦朝官之力,引天地氣運加持,將他定為謀逆重犯。
杜家再有權勢,也保不了一位謀逆重犯。
這可跟杜海正那等小打小鬧不一樣。
殺平民和謀逆是兩回事。
仙秦鐵律,他杜海平也不敢不遵。
緊繃的麵皮透出幾分輕笑,杜海平抬起手,向著張遠拱手:“張公子,杜某該感謝你為我杜家矯正家風,懲治敗壞門風的驕縱子弟。”
“剛才,杜某隻是想試試你膽量,張公子不會怪罪我吧?”
試試膽量?
庭院之中,不少人都是嘴角一抽。
當真是大世家的子弟,說話做事,真他嗎不要臉。
便是夏玉成雙目之中都閃過一絲異色。
一旁的段玉也是麵皮一抽,警惕的往後微微退一步。
身為世家子,最要的是維護家族顏麵。
直白點,是要麵子。
有時候,為了麵子,便是拚個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可是反過來,一旦哪位世家子弟能拋卻顏麵,行事不講臉麵隻看利益,這樣的人,還是離遠點好。
因為這樣的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將你出賣了。
杜海平似乎沒看到周圍人麵色變化,再看向區陽:“歐陽大小姐,杜某早聞大小姐之名,今日能見,實在是杜某榮幸。”
“今晚杜某設宴,向張公子賠罪,請在場諸位俊傑同席,不知歐陽大小姐可肯賞臉?”
從剛才的劍拔弩張到此時如沐春風的話語,杜海平轉變之快,讓人咂舌。
不過想想要是能參加杜家嫡係公子的宴請,往後說出去也是有麵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