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的笑容定格在一張黑白照片上,相框兩邊擺滿了黃色的菊花,上麵的橫幅上寫著“沉痛悼念陸彥先生與世長辭”,大廳兩邊放著長長的兩排花圈。
在殯儀館麵積最大的大廳裏已經聚集了至少一百多人,他們都穿著黑色的西裝,臂上戴著黑紗,而在大廳的中間放著水晶棺,裏麵躺著“陸彥”的遺體,殯儀館的化妝師做得很好,除了臉上的粉塗得很厚之外,基本看不出這是個死去幾天的人。
陸彥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更沒有妻子兒女,所以站在最重要的親屬位置上的,是他的好朋友沈謙,還有他的助理傑瑞,以及幾位公司的負責人。
追悼會的司儀在台上念著悼念詞,然後是冗長的介紹著陸彥一生的經曆,最後說道:“現在,請陸總裁的好友沈謙先生致悼詞。”
沈謙站到了中間的位置,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稿子開始念了起來,聲情並茂,感情真摯,在場的女人都忍不住擦眼淚,男人們也都是一副悲痛的神色。
在殯儀館大廳外麵,柯子帶著所有保鏢守在門口,嚴密得幾乎飛不進一隻蚊子。
“明哥,有人進來了,行為很可疑。”柯子耳朵裏的麥克風傳來監控室裏負責監控葬禮現場的人員彙報,柯子全名張柯明,底下的人都叫他明哥,隻有陸彥叫他柯子。
柯子抬頭看了看正走過來的人,他帶著棒球帽,低著頭,帽簷壓得很低,嘴上還戴著口罩,幾乎遮住了全部麵部特征。
“先生,有邀請函嗎?”一個保鏢伸手攔住了這個人。
來人沒有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了邀請函遞給保鏢,保鏢看了看,又看著他的臉說:“把口罩摘下來。”
來人倒也沒有拒絕,慢慢摘下了口罩,然後保鏢和柯子都看到,這個人的臉像是被大火燒毀了,滿臉是疤,目不忍睹。
保鏢不忍直視地別了一下頭,擺擺手示意他把口罩戴上,然後又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要檢查一下您的身上有沒有可疑物品。”
來人配合地站好,任由保鏢用金屬探測儀在他身上掃描一遍,問道:“我可以進去了嗎?”聲音嘶啞。
“是的,謝謝您的配合。”保鏢說道。
柯子看著那個人的背影,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走到一邊,對著隱藏在衣領上的麥克風說道:“我看到了老鼠。”
“不用管他,繼續守在原地。”麥克風裏傳來沉穩的聲音。
“是。”
沈謙的悼念詞念完之後,大廳裏響起了哀樂,葬禮進行到了瞻仰遺體的時候,所有人自覺排起了隊,繞著水晶棺轉了三圈。
沈謙看到那個帶著棒球帽的男人,雖然夾在人群中,但是因為他身上穿著灰色的外套,跟其他穿深色衣服的人很容易區分,不覺多看了幾眼,盡管作了偽裝,沈謙還是認出了他,嘴角浮出一絲譏誚的笑容。
“沈先生,該把總裁的遺體送去火化了。”傑瑞對沈謙說道,他隻是陸彥的助理,私底下的事他當然一無所知,但畢竟跟著陸彥很多年了,感情總還是有的,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沉痛。
沈謙點了點頭,然後吩咐道:“這樣,傑瑞,你和幾位老總先把這些親友送走,我來安排火化的事。”
傑瑞沒有反對,轉身跟公司的幾位部門負責人說了一下,然後他們就擔負起送親友的任務。
當人都散去的差不多的時候,沈謙看見那個人沒有走,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來這裏的目的還沒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