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木村,一個地處江國極北的邊陲之地,與楚國的南部相接壤,這裏依山傍水,景色秀麗;隻因兩國素來不和,故時有大戰爆發,加上許多年輕力壯之人被強製當兵,造成此地人心惶惶,引得人們爭相逃竄,隻剩下一些逃不了的婦孺和兒童。
天剛蒙蒙地亮,東方的天空中有幾道微弱的朝霞悄然升起,似是在驅散這濃濃的霧氣;遠處一座破舊不堪的泥土小屋裏,可以清晰地聽見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劃破寧靜的早上。
待到視線拉近,可以看見院子裏有一對雙胞胎姐妹,隻不過麵黃肌瘦,應該是長期饑餓所導致的,再加身上那套粗布爛衫,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可能跟路邊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那個看起來有點成熟的的女子正一臉生氣的樣子看著自己麵前的女子,而另外一個女孩隻是低著頭沉默不語,看著自己那雙破爛不堪而露出腳趾頭的布鞋。
看見她這副樣子,麵前的女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臉上則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小夕,你撿的那個人還沒醒啊?要是他一直都這樣,你是不是打算照顧他一輩子?”
“姐!!”
“你別叫我姐,我不是你姐,讓你把他放回原來的地方,你死活不肯,真不知道那小白臉有什麼好的?”
年紀稍顯成熟的叫玄小虞,而被說教的叫玄小夕,姐妹倆今年15歲,是村子裏的一對雙胞胎姐妹,她們無依無靠,相依為命,每天隻能采一些草藥和靠著鄰裏的接濟,才能勉強維持到現在。
“咱們的生活已經夠苦了,你還要帶著這個累贅,豈不是要害死我們姐妹倆嗎?聽姐姐的,從哪來的把他放回哪,行不行?”
“姐,你看他現在還昏迷不醒,而且受那麼重的傷。要是把他放回去,那他豈不是沒命了嗎?”
小夕滿眼乞求地望著姐姐,希望姐姐能答應留下他。她也知道自己姐妹倆的生活就已經很辛苦了,多上一張嘴,生活就更加艱難。
可是要她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她是沒辦法做到的。
“聽話好不好?小夕,再過半個月就是交稅的期限,你讓姐姐在這麼短的時間到哪裏去弄那麼多的糧食啊?”
“如果隱瞞著不交,到時候貌閱被查出來,不僅他要受到懲罰,我們姐妹倆還會因此受到牽連。玄小夕,你知不知道?”
姐姐玄小虞苦口婆心著勸她妹妹,眼見妹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無可奈何;也不知道那個男的給她妹妹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她這般護著他。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她妹妹前些天在清溪河旁洗衣服,意外遇見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然後將他帶回家來,自己也是極力反對,卻拗不過自己這個妹妹。
眼看繳稅的期限又要到了,拚死拚活地才湊夠姐妹兩個的稅,現在多了一個男人,意味著要多交一份稅,哪裏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湊夠。
“咳、咳……”
屋內裏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突然傳出,驚動了外麵正在爭吵的兩人。
“姐,他醒了,我先進去看看他。”
妹妹小夕說完便不管自己的姐姐徑直跑進屋內,留下她一人在原地生悶氣。
隻見泥炕上一名臉上蒼白無力的少年正試圖掙紮著起來,小夕連忙走過去扶起他,讓他坐起來背靠在牆上。
“別動,你的傷還沒好。”
少年抬頭看去,看到是一張陌生而有些白嫩的麵孔,不過當少年看到對方那滿是驚喜和關切的目光的時候,心中一暖,便點了點頭。
“是你救了我嗎?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客氣,我看你昏迷在清溪河邊,就順手給背了回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嗎?你是從外麵來的嗎?外麵的世界怎麼樣……”
女孩圍著少年不停地追問,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似是歡快的鳥兒嘰嘰喳喳個不停;可以看得出她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和向往。
少年望著眼前眼神清澈還有點天真無邪的女孩,突然間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卻又選擇沉默不語。
長久的沉默之後,少年輕歎了一口氣,看著這破敗不堪的牆壁,旁邊上的木質桌子上麵還放著一些藥草和湯藥,內心不由自主地傷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