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珊瑚沒有碎片，腳下的白沙像某種複合物形成的。
岸上的植被扭曲得像海底的水草。
答案在心底越來越清晰了。
艾爾海森決定去水下看看。
這將會是他從未見過的場景。
水中沒有海底。
是一麵猶如天穹的鏡子，涵蓋了各式各樣的樓宇。
那是人類的世界。
灰綠色的腦袋突破了水麵，重新憋了口氣，嚐試往下潛。
本應該是人類的住所，現在穿梭著花花綠綠的魚群。
像失落的水下城，艾爾海森不免得想起了看到過的影視劇。
越往下看，光線越暗了，重新換了口氣，再次潛入的時候，出現了新的詭異變化。
該說是“海底”呢，還是排列地密密麻麻的樓宇呢，總而言之，現在的深水區燈火通明了。
絢麗的霓虹燈，再熟悉不過的廣告燈牌，刺激著艾爾海森的視覺。
這太不可思議了。
先不說水下怎麼會突然有霓虹燈，電力是如何發起來的；問題在於亮光來得太突然了，就像是為了迎接他一樣。
這個下潛的深度，已經突破自身的極限了。
艾爾海森閉上眼睛，嚐試感知自身的回應訊息。
沒有任何的不適。
咕嚕，咕嚕——
他心裏好像多出了一個聲音，他決定放手一搏。
口中的氣泡快速上升，最後一點氧氣也徹底離開了他的鼻腔。
艾爾海森試著讓鼻腔自然地翕動，毫不意外的，他可以在水下呼吸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水流對於鼻腔的衝擊感似乎被大大削弱了。
他摸了摸脖子，發現和之前沒什麼兩樣，和對哺乳動物如何海陸兩棲的研究描寫有出入，他沒有長出魚鰓，卻可以安然地在這裏呼吸。
艾爾海森想起來卡維說話的切換生存介質，意識到這或許是貝殼的力量。
在水下探索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了。
所有的樓房中都空無一人，甚至看不到一條人魚，房間裏倒是可以看到整齊放置的家具，恍惚間似乎看到有一個窗口在往外冒油煙，像是在廚房準備做飯一樣。
水下怎麼可能有油煙？真是糊塗了。
艾爾海森自嘲道。
神使鬼差地，他還是朝著那個方向遊了過去，定睛觀察的時候，出現了出乎意料的場景。
窗戶裏有人。
不是什麼人魚，就是一個正常人類的模樣。
似乎和艾爾海森一樣，不受水流的影響，活動自如，甚至真的在做飯。
他看到灶台上燃起的火焰了。
如果手邊有實況記錄本，那今天恐怕是要大寫特寫了，在這裏的水下可以生火。
窗戶裏的人似乎看到了他，衝他笑了笑，就繼續保持著手上的動作了。
看樣子他不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類，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他的大腦接受到了一陣聲波。
明明在此之前，破解海洋生物語言還需要不少儀器和科考隊的研究。
可是現在，艾爾海森清楚地明白了那些聲波的含義。
“你好！我叫提納裏，你剛來到這裏，還沒吃飯吧，要不要來點兒？門在那邊，不要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