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劉二爺變成了狗(1 / 2)

我變成了什麼狗?尿了一泡尿,還好,是公狗,要是變成一隻母狗,我當場就咬舌自盡。

二爺丟不起那人!

對著地上還沒滲下去的一汪尿,我看清了自己,體格子倒是不小,像一頭小毛驢一樣。

這張臉有點像狼,又沒有狼那麼威風,缺了點兒狠勁兒。後來我知道了,我變成了哈士奇,洋人用來拉雪爬犁的狗,也叫二哈。

真他媽有意思,劉二爺變成了二哈,這是哪位大仙在和二爺開玩笑啊!

我劉二不是個好東西,我承認。

變成了一隻狗,我猜這是現世報。我又用爪子掐了掐自己的肚子,真疼啊,看來肯定不是做夢了。

幾天前。

自打李自成圍了北京城,我這兩個眼皮就一直跳,撕了兩塊兒毛邊兒紙貼上,還是不管用。

街麵兒上混的,吃的就是橫食兒,改朝換代和咱不挨著。要著急也應該是崇禎爺他老人家著急。

江山姓朱還是姓李,我劉二爺仍舊是個混混。二爺我在京城也算是一號人物,街麵上一提槐樹胡同劉二爺,怎麼也得給三分麵子。

賭場出老千是常有的事兒,可那天晚上特別邪性:

第一把就被看場子的雷爺給抓了,而且他像瘋狗附體一樣。我隻看見掉了漆的條凳,朝著麵門砸過來,接著就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過了好長時間,耳朵裏嗡嗡響,亂哄哄的。身上不疼,看來雷爺沒有再打我,莫非給我扔到大街上了?

我使勁兒睜開眼,發現自己周圍全是狗,有的品種認識,但大多數不認識。

他媽的,賭場這回不講究,劉二爺出千被抓,你隨便打,剁手也行,怎麼給我扔到狗窩裏來了?

好一會兒,我終於弄明白,我劉二爺變成了一隻狗。

有一隻後背黑色的狗,和我比較近乎。它說它也是洋人那邊的品種,而且還是純種的,叫做德國牧羊犬。

我記著咱們本土的狗,都沒那麼多說道,就是看家護院用的。

洋人也真事兒多,放個羊用狗,拉雪爬犁也用狗,大概是他們那缺少別的牲畜,不然為啥不用毛驢拉爬犁?

這隻德牧叫珍珠,不怎麼地的名字,哪有公狗叫這名字的?像個娘們兒似的。

“二爺,那邊四隻渾身全是毛的傻大個兒是藏獒,聽說是西藏那邊放羊用的,和我算是同行。幹仗是把好手,不過有點缺心眼兒,傻了吧唧的。

還有那幾隻狗叫……”

珍珠被我講的光榮曆史給震懾住了,對我挺客氣,二爺長二爺短的伺候著。

“珍珠老弟,那邊給比特犬舔屁股的小毛球,它們是什麼狗?看著挺膩歪,狗也有這麼賤的,像過去翠香樓的婊子一樣”

珍珠靠近我的耳朵,回頭看了看正在曬太陽,閉著眼享受按摩的比特犬,小聲說道:

“二爺,您說的那兩隻白色的毛球叫泰迪,賤著呢。有主人養著就天天粘著主人,現在被抓到這裏,就挑著厲害的往上貼。

咱不是怕那隻比特犬,咱是後來的,幹起來幫咱的少。

它們兄弟四個在這裏挺霸道。您看到的是老四,另外三個到狗場南邊兒嘚瑟去了。二爺,最好別惹他。”

我看著那隻比特犬,樣子確實凶猛,一身的腱子肉,這要是下鍋紅燒…唉!扯遠了,二爺我現在也是一隻狗了。

對付人,二爺鬆一把緊一把,很有分寸,街麵上吃得開;

對付狗,哈哈!變成狗之前我三十六歲,吃過的狗怎麼也得有百十來隻了吧。

無論是用繩子套,還是下迷藥,什麼樣的狗都得乖乖的變成桌子上的下酒菜。

二爺我九歲開始偷狗,後來都不用繩子,更不用藥,我一瞪眼,狗就渾身哆嗦趴在地上,老老實實等著被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