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的師父楚霽明,久久站在那裏,他不敢置信,好像見到了自己的弟弟。
當年弟弟被人殺害,他留在飛遙派就是想做個紀念,雖然這不過是他的念想罷了,親眼看著弟弟死去,卻又無能為力。
但他還抱著一絲希望,害怕弟弟找不到自己在哪,所以從不離開這裏。
是這次出現幻覺了麼,還是自己年歲已大,太過懷念弟弟。
可那熟悉的雲紋不斷勾起他的回憶,那還是弟弟小時候整天拽著他的衣袖,跟在自己身後,為自己製作的,獨一無二的紋路,他不會看錯的。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有穿這種雲紋製成的衣袍,從未變動過,那是弟弟留給他的念想。
更是他心中磨不滅的記憶。
他不止一次,在夢中見過弟弟楚澤,也不止一次被魔族幻化的“楚澤”所打傷,即便是這樣,到了現在,他還是依舊中招。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能出。
他忍不住開口喊道:“弟弟!”
楚澤心中一震,他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嘴唇無聲的在顫動,整個人變得緊繃起來,那一瞬間,他仿佛變成了小孩子,緊張的連手也不知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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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遙派終於恢複了正常的運作,一位弟子走上樓台,準備開始前自己的敲鍾活動。
這幾天,魔族入侵,門派一片混亂,就連掌門也身遭迫害,還好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打鍾弟子,順利的活了下來。
該死的魔族,害他沒有守時打鍾。
他走到梵鍾旁邊,雙手拿起工具,那梵鍾突然扭動起來,可怕至極。
不,他的餘光瞧見,那三個鍾分別動了起來。
他“哇”的大叫一聲,朝下跑去,一定是還有魔族餘孽沒有消除,他邊叫邊喊,慌慌忙忙的離開。
起昊想從鍾裏出來,他不斷掙脫著,卻怎麼也出不來。
現在終於可以說話了,他像是急於飛出籠子的鳥兒,迫切的想走。
他看向營霄問和海延樘問:“你們不著急嗎?”
營霄問和海延樘對自己的境遇很是無語,他們已經被困在這裏好幾天了,剛一來,就進入到了這裏,四周靜悄悄的,隻有飛遙派的弟子偶爾經過時說出的幾句話,他們才了解到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祁南現在已經被魔族抓走了。
營霄問道:“我實力不強,掙脫不開。”
“喂,海延樘,你實力不是很強嗎,都能當老祖宗的級別了,你快點把我們兩個解救出來。”他斜著眼瞥向海延樘,想伸出自己的腿踢一踢海延樘,倏而又記起現在沒有腿了,是一隻鍾。
他現在好想見到費畫,陪他嘮嘮嗑,隻有費畫還能接住他的話。
“你們兩個別吵了,讓我理一理。”海延樘思索著,既然連他都能出問題,看來這次的任務的確不簡單,恐怕連晉司然也會受到限製。
而且,他現在聯係不到他們師兄弟兩人。
他想起祁懷和祁南的的遭遇,看樣子,他並沒有覺醒,是還沒到他心目中的最好時機麼,還是說他心智迷失在這裏了?
總之還不能貿然插手,他靜靜的思考著。
應該叫他祁懷呢,還是應該叫做懷南。
這個少年身上的有很多謎題,還未破解。
他和營霄問在一旁靜了下來。
這邊的起昊渾身躁動,他沒能出去懲惡揚善,看著魔族濫殺無辜,把宗派搞得烏煙瘴氣,心中愈發難受。
他極力掙脫著,鍾的擺動越來越大。
那位剛剛走到底下的弟子,為了確保他看到的真與否,再次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簡直成了他的陰影。
“這鍾……它……它成精了,鍾怎麼會成精呢,鍾又沒什麼生命,這鍾才鍛造不久,又沒吸收什麼靈氣,怎麼可能啊,沒這個記載啊?”他帶著慌張與淩亂,匆匆忙忙的離開。
難不成鍾被敲久了,壓力大了,受到這次混亂的影響,也和掌門一樣被附身了麼?
他當上弟子還沒多久,就遇到了魔族,這一定是餘孽殘黨還未清除幹淨。
小弟子跑的越發快了起來,差一點就要撞到江司昭身上。
晉司然拉著江司昭躲開了這位小弟子,他低沉著嗓音十分不悅道:“為何跑這麼快?”
小弟子支支吾吾,麵前的人給他一種無形的壓力,這一定是仙門裏最有權威的仙尊吧。
他不太敢抬起頭,更不敢想此人慍怒的樣子。
小弟子垂下眼睫:“那邊……的三個鍾……好像成精了,也有可能是魔族的餘孽還未清除幹淨,此事甚是怪異,我正要去請大師兄和二師姐來看看。”
晉司然立刻便明白了,此鍾乃是他們三人,看來所有人都還未恢複自己真正的實力。
隻能看祁懷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