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天空,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雨不斷打在厚重的水泥地上,沒過腳踝的雨水順著路麵流下。
撐著傘,雨水卻被風吹起,順著琴酒的黑色大衣滑下,黑色皮鞋已經完全浸沒在水中。
而他身旁那個為他撐傘之人,更是早已渾身濕透。
琴酒就這麼站在路中間,聽著雨水落在傘麵的‘啪嗒’聲,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琴酒先一步邁開了步伐,而五條陌則緊緊跟在他身後,琴酒的步伐越來越快,五條陌也是寸步緊跟。
最終,琴酒率先走進了一家牆壁古樸,透露出年代氣息的咖啡館中,點了一杯咖啡後,就自顧自的找位置落座了,絲毫不管身後渾身濕透的五條陌。
五條陌那柔順秀麗的灰色長發,現在變成一絲一絲的粘在五條陌的臉頰上,垂著頭,任由雨水不斷從他的發尾流下,像一隻被拋棄了的流浪動物一般。
盡管五條陌的表情沒有什麼波瀾,但通過他的眼神,對五條陌極其了解的琴酒知道,五條陌壓抑著心底的難過。
看著這般可憐楚楚的五條陌,琴酒並沒有什麼作為。
既然那麼傷心,那到底為什麼要這樣疏遠我。
五條陌坐到了琴酒對麵,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頭深深地低垂著,看著地麵上不斷落下的一滴滴水滴。
兩人就這般靜謐的一段時間。
“陣。”
“對不起。”
琴酒沒有回應,但那凝滯的空氣,卻稍稍有所緩和。
五條陌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盯著琴酒的眼睛。
“陣,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對我很重要。”五條陌一字一句地說道。
琴酒隻是冷笑了聲,嘲諷地看著五條陌。
“但是,陣,你是我的家人,你更重要,我不想傷害他們,更不想傷害你。”
五條陌停停頓頓,支支吾吾的有點說不出來話。
最後隻說出了幾個字。
“你懂我的,陣。”
“所以,對不起。”
是的,五條陌說的沒錯,黑澤陣太了解五條陌了,也是因此,黑澤陣最終選擇為了五條陌妥協一次。
“陌哥,你要知道我們是組織的人,我們不能背叛組織。”
“陣,你知道的,這個組織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一起離開這個組織不行嗎?”
琴酒沒有再說話,五條陌知道他不想再說下去了,但是五條陌也知道,琴酒他原諒自己了。
五條陌笑了笑,去前台點了兩杯熱飲,而後又奇跡般的從懷裏掏出了條不怎麼濕的毛巾,想為琴酒擦幹肩上的水滴。
渾身濕透的人來為幫他擦衣服?
琴酒奪過五條陌手中的毛巾,將五條陌按在座位上後,拿著毛巾,暴力的在五條陌頭頂擦拭。
五條陌也沒有反抗,感受著來自頭頂的力度,回想著兩人曾經共處的時光。
那時,五條陌和黑澤陣兩人也常會這般互相幫助,當然,黑澤陣總是鬧別扭,但那也隻不過是家人間的小打小鬧罷了。
雖說琴酒本身就是個冷漠的人,但自從加入黑衣組織之後,琴酒就變得冷酷殘忍。
喝完咖啡的工夫,外麵的天氣早已雨過天晴,殘留的雨滴順著房梁‘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麵彙成小小的水窪。
推開門,走出去,天邊掛著道隱約的彩虹,雨後的空氣還有些潮濕,兩人並肩漫步在雨後的街道。
五條陌習慣性的走在了道路的外側,時隔許久,跟黑澤陣同行的感覺很好。
無論滂沱大雨如何漫長,也總會有雨過天明之時,無論憤怒衝突如何之大,是家人,也總是會默默的暗自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