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海之廣,茫茫不知幾萬裏。
林中巨木遮天蔽日,大風不過。其間更有老藤古蔓張牙舞爪,毒蟲猛獸出沒,偶爾幾聲老鴉悲鳴,野猿啼叫,更顯陰森恐怖。
此時林海邊緣,臨近大湖草原之處。
一株幾人才能環抱的大樹之上,蔥鬱翠葉唏唏索索不停響動,似有什麼動物活動其間。
不時有一顆顆紫黑色的果實被扔下地來。因著樹下積了不知多少年厚厚的落葉,落地時那巨大的黑紫色果實隻是輕輕的彈了彈,便靜止不動了。
又過了一會,樹上的動靜忽而小了些。未幾,順著樹杆滑下來一隻足球大小黑白相間圓圓滾滾可可愛愛的毛團子來。
這毛團子背上長著一對小肉翅,頭頂一對小肉角,額前還有一枚銅錢大小的八卦圖案。
而且這肉翅和小角生的十分奇特,一黑一白,偏又短又胖,頗有幾分蠢萌的意趣。
那毛團子輕鬆地叨起一隻跟它體型差不多大小的果實,揮動的著小短腿,將果實往不遠處,正在采集花露的青衣女孩兒腳邊拖。
結果因為果實太大,它又太小,途中沒注意“哐啷”一聲,撞在一塊大石頭上,頓時暈頭轉向,連毛球帶果實,雙雙往斜坡下滾。
青衣女孩見此,趕忙飛撲過去,救下了毛團子和果實。
毛團子獲救,在她懷裏嗚咽兩聲,討好的蹭了蹭女孩兒的脖頸 ,似乎在求安慰。
女孩兒寵溺的揉了揉它的頭,喂了它一枚靈果。毛團子啃著靈果,幸福得短尾巴打著圈兒的搖晃。啃完後,又蹭了蹭她的手心。
景一弦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把它放在地下:“玩去吧,一會喊你!”
毛團子於是顛兒顛兒的跑走了。
景一弦收了裝花露的瓶子,撿起地上的果實扔進空間裏,拍了拍手,往林子外邊走。
出了林子不遠就是一個大湖,一條水量豐沛的大河注入其間。
此時無風,湖水尉藍如鏡,清可鑒人。
俯身彎腰,但見水麵上的女孩兒生的是纖妍秀麗,明眸皓齒,端的是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麵柳如眉。
拘水洗了把臉,淨了手,便果斷的拽過方才獵到獵物,洗、剝、斬、切,幹淨利落的收拾完畢。
拿出剛才摘的果子捧出來在石頭上用力一磕,便露出裏頭雪白的果肉來。
這便是她今日的早飯了。
掏出一瓣果肉一口咬下,屬於山竹獨特的甘甜汁水,頓時溢滿整個口腔。
這裏的山竹也不知是怎麼長的,個個都有足球大小,肉厚核小,便是她的好胃口一次也隻能吃下一個。
吃過早飯,景一弦從空間裏拽出一把魚叉子來,之後利落脫了鞋襪,下河叉魚。雖說她的空間裏瓜果飄香,魚蝦成群,足夠她十輩子也吃不完。
但人活著,總得給自己找點兒樂子。
許是這裏從來不曾有人捕魚的緣故,這裏的魚不僅多還格外的傻。
見人不但不躲還好奇的往前湊,幾乎是一叉一個準,沒多大會的功夫就叉了十幾條大魚。
雖一條就足夠她一天所需,但架不住旁邊這個大吃貨,不多逮幾條怕是不夠它吃的。
摸出匕首,麻利的刮鱗破肚收拾幹淨,用巨型的樹葉裹起來,再放回空間。
做完這些,她又逮了十多隻大螃蟹扔進空間裏。天知道,在這個望不到邊際的大湖裏,不僅魚多蟹也肥,最小的都有海碗大。
此時深秋,正是膏滿肉肥時,不吃更待何時?
抬首東望,已是紅日漸起,露水半幹,她便淨了手,站起身朝著遠處呼喊聲了幾聲。
一裏開外,有草木聞聲嘩動,如一道利箭般往這邊射來。不多會就竄出個可愛的小毛團子來,正是先前那小萌獸。
先前,各色的奇珍異獸她也見過不少,但這樣的異獸也是頭一回見。
故而,當初毫不猶豫的救下了受傷的它,又因為它長相奇特,故為其取名曰“太極”。
太極極具靈性,別看個頭小,又是隻十打十的萌物。卻是這片無邊叢林的霸主,而且力氣奇大。自打景一弦救了它後,它便再沒離開過景一弦,已然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主人。
也因為有太極在身邊保駕護航,景一弦外出采藥遊玩,從未有猛獸敢把膽子打在她頭上,往往聞著太極的氣息便遠遠的避開了。
太極跳進她的懷裏,圓圓的鼻子親昵的蹭了蹭了她的手心,喉嚨裏發出舒服且依戀的哼哼聲。
景一弦微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又剝了幾顆大山竹果喂它,太極吃得歡喜極了。別看它小,那胃就跟個無底洞似的,沒有幾分實力還真養不起它。
一人一獸玩鬧了好一會,方才準備回家。
順著她經年踩出來的一條彎曲小道,走出這片河灘,再翻上一個低矮的小山坡,便能看見一棵直徑約摸十多米粗的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