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記得自己有在天演大陸留下這麼多足跡。
但現在好像隨便一處，都充斥著以往的經曆。
“有什麼不能看？”
虞夢雪似乎也敏銳的察覺到哪裏不對，一把拉下陸衍捂住自己雙眼的手，入眼是一片漫天飛舞的粉雪。
令人驚豔，一眼望不到頭的桃林。
到底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兒，瞬間就被這絕美驚豔的景色所吸引，呼吸不禁不禁為之一滯。
良久，才注意到右邊的山坡上有一小亭，亭前，兩道似隱若現的靈氣幻影。
兩道幻影，時而出現，時而隱去，因靈氣的流動而忽隱忽現。
但大抵可以看出來，那兩道幻影一男一女，皆是舉世驚豔的玉姿豐容，衣袂蹁躚飛舞，恍似神話傳說中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人物，鴛鴦眷侶。
女子淡粉色長裙隨風而舞，身姿輕靈，長劍在手，於桃林中一曲劍舞，宛如驚鴻遊龍，一回眸，便是人間絕色，傾倒萬物生靈。
而那男子，一席白衣勝雪，垂眸撫琴神情淡然冷漠中，時而透著肅殺梟寒，卻在女子回眸時微微一笑，勝過林間萬朵桃花齊綻。
隻是，那人，分明十分眼熟。
“小雪，你聽我解釋。”
“嗯，聽著呢！”
虞夢雪目光定格於那流動的靈氣幻影之上，情緒還算平靜。
如果，她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不是那麼用力到想掐死自己就更好了。
陸衍微微低頭瞥了一眼，心中暗道。
“她也死了。”
躊躇了片刻，陸衍小心翼翼道。
那是縹緲仙子死後的事，他在仙界結識了花月顏，本以為已經心死。
誰知，最終到底還是走到了一起。
或許，是漫長的歲月太過枯寂，或許，是對於當時仍囂狂肆意的魔尊而言，那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總之，當那顆冰心融雪，死灰複燃，一切都像是順水推舟，自然而然。
花月顏是萬道宗弟子，他們曾經有一段時間，偷摸下界，隱居於此。
“還有幾個？”
虞夢雪平靜到有些詭異，出聲問道。
“沒了！真沒了！”
“我發誓！”
陸衍訕笑一聲，連連保證道。
要說起來，真能算是有過一段關係的，其實也就這兩個，其他都是露水姻緣，逢場作戲。
陸衍不禁歎了口氣，閉上雙眼，神色間有一縷掙紮。
這中間到底還是隔了三千年，她才不過真正的十六歲，而自己卻已經不是剛過十七歲的少年。
這中間，埋葬了許多瘋狂歲月。
當初，未嚐沒有顧慮於這個問題的一些考慮。
可當她邁出那一步時，所有的顧慮便在腦海中煙消雲散。
上一次，當他心中升騰出這種不顧一切的想法時，還是以劍指長天，勢要登臨那九霄雲上。
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要是這些山與海，真的隻是山與海，便好了。
良久，虞夢雪歎了口氣。
“我不懂你。”
“我也不知道，原來三年，可以發生這麼多事。”
陸衍欲言又止，沉沉歎息：“不止三年。”
“小雪！”虞夢雪鬆開他的手腕，陸衍不禁有些緊張的扭頭向她看去。
卻在那雙微閉雙目的小臉上發現一道淚痕，心中不由一緊。
“你別這麼安靜，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