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請你放了巧兒姑娘,你的彩禮,他會還給你的!”
少年看向張作景。
張作景嘴角抽了抽,握著手中的金子有些舍不得,同時也不禁為少年的單純無語。
女兒不是女兒,那什麼崔公子,自然也無從說起了,他竟然還真以為人家是崔公子。
“對!你的彩禮還給你,快放了巧兒!”權衡片刻,張作景還是遞出手中的金子,對夏清晏道。
“真當買賣人口呢,那我就報官叫人了。”
夏清晏嗬嗬一笑,掃視張作景一眼。
張作景臉色微變,有些憤恨,這小子黑吃黑就算了,胃口真大,二十兩金子還不夠麼?
“婚約豈能說悔就悔,你肯退彩禮,我還不願意呢!”
“除非……”
“除非什麼?”張作景皺眉詢問。
夏清晏卻沒理他,看向麵前少年道。
“你不是心地善良,非得管這閑事嗎?”
“你跟我走,我就退了婚約,放了巧兒,如何?”
此言一出,周遭嘩然一片。
崔公子真該死啊!
難不成,是看這小少年細皮嫩肉,眉宇如畫,看上人家了?
聽到周遭議論,少年也是臉色微變,下意識後退一步。
夏清晏微微皺眉,對於周遭眾人議論之聲,他也知道那麼一些。
在大夏,部分貴族上流人士,素有豢養孌童之風。
隻不過,他一向喜歡美人,並沒有這方麵的癖好。
但也是奇怪,為什麼會對一個初次相見的蠢孩子,有這種親近的感覺,實在不符合常理。
難道,真是美女玩膩了,開始……
夏清晏臉色一黑,連忙打住這種想法,並為此感到惡心。
“連這點兒條件都不肯答應,學什麼江湖義士行俠仗義呢?”
夏清晏嗤笑一聲,學張作景對少年道德綁架了一番。
少年皺眉冥思,還真是善良單純又愚蠢的樣子。
他一定沒吃過什麼苦,沒吃過什麼虧,沒見過這世間的險惡波折,成長途中,被人保護得很好吧?
“我答應你,你先放了巧兒。”
少年眼珠一轉,略做考慮,答應了下來。
夏清晏一把抓過張作景遞來的金子,鬆開巧兒,卻是上前一步,鉗著少年的下頜,與他對視。
方才那靈動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讓他更是感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絲狡黠的光芒,很熟悉。
而如今,與少年眼眸對視,落入眼中那對漆黑幽深的眸子,更是讓人感到熟悉與親切。
想了半天,到底在哪裏見到過?
好像……
跟鏡中的自己,很像。
那對漆黑而深邃的眼眸,與自己的眼睛很像,隻不過,過於澄澈清淺了些,透著一股未經世事渲染的清澈的愚蠢。
如今,很少有人能與夏清晏對視,在他麵前,即使是大夏最權勢滔天的權臣,也隻能低下頭顱,目不轉睛的盯著地麵答話。
更別提隻是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子。
盡管夏清晏收斂了身上的威勢,那雙幽深而不見底的黑眸,還是讓少年驟然感到無盡的沉淪與恐慌。
不止眼睛,還有這臉頰,鼻子、嘴巴,難怪會感到熟悉,這不跟鏡子中的自己,有幾分相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