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大夏天京。
因為是處死一國皇室,夏清晏沒有讓這場死刑在天京刑場進行處決。
畢竟,刑場處決,主要是為起到震懾萬民,使其對大夏律法抱以敬畏的作用。
而處死南詔皇室,起不到什麼震懾作用,說不定還會引得某些軟弱之人,生起憐憫之心,於朝廷輿論不利。
最終的刑場,是在皇宮之中,一處用以處刑宮人的地方。
夏清晏坐在遙遠的小樓之中,看著南詔皇室一個個被壓赴刑場,氣氛瞬間因為他們的到來,變得悲切而哀涼。
國之將亡,氣運頹然,再加上秋風蕭瑟,瞬間將這種氛圍烘托到頂。
一些圍觀的宮人,都不禁有些詫異,竟然受到這淒切氛圍的影響,不自覺的落下兩滴淚來。
夏清晏自然也能察覺到這份淒切與哀涼,部分囚徒身上,還有著些許殉國的壯烈。
但他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懷中軟玉溫香,身前美酒瓊漿,珍饈佳肴,除了沒有美人舞樂,簡直如同奢靡歡樂的宴場一般。
與遠處刑場的淒涼,猶如兩個極端。
“開始吧!”
夏清晏不緊不慢的下令,命令被傳達刑場,第一個南詔皇室成員被推上斬頭台。
那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皇親國戚,本該肆意張揚,此時卻是涕泗橫流,不複往日公子風采,驚恐的哭嚎。
“不!我不要死,我還年輕,我不要死啊!”
懷中,木清靈聽到遠處淒厲的哀嚎,身體微顫,將頭埋進夏清晏懷中,眼中有著一絲驚恐。
夏清晏伸手拿起麵前桌案上的糕點,輕輕咬了一口,不緊不慢的咽下,仿佛這淒慘的一幕,並不能影響他的食欲。
木清靈抬頭望著他,欲言又止,臉上有些不解,真不明白他是怎麼就著麵前這刺目的鮮血和哀嚎,還能淡定自若的吃東西。
“陛下……”木清靈輕輕柔柔的開口,聲音空靈好聽,帶著遲疑與不忍。
“你想給他們求情?”
夏清晏開口打斷了她,問道。
語氣平靜,沒有因此而帶上惱怒。
“你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知……知道!”木清靈縮了縮脖子。
“但是,大夏已經占據了南詔疆土,何必一定要讓他們死呢?”
她有些不忍,這些人雖然是皇室,但已經完全沒有反抗大夏的能力。
之前的襄雲皇室,不也用投降換來了一線生機嗎?
夏清晏緩緩開口。
“成王敗寇,他們怨朕,自然留不得。”
“若有一日,朕是那階下囚徒,能怨的隻會是自己,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才落得這般境地,而不是因為對手太強。”
他當然知道,南詔皇室就算留下來,有朝一日能夠抗衡自己的希望也十分渺茫,渺茫到無。
但他不願放過,或許是因為,他們曾將一國之責,係於一名柔弱女子身上。
既然一個柔弱女子都可以為南詔而死,那他們,又憑什麼苟活?
至於襄雲皇室,安分守己還好,若有一絲不臣之心,跟今日南詔皇室,也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