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哦!怕是挖他個三五月都挖不來,那莊稼早旱死了!”
“不止,那天我遠遠瞧著,他們還打井咧!要我說,你看幹旱這大半個月,多少井都枯了,他們這還現挖,能挖得出來水嗎?”
“對了,王嬸子,你家還有水沒,借咱一瓢唄!”
“你倒想得美,現在這水貴如油,還借?這樣,你給我一鬥米,換一瓢水。”
“放屁哦!現在地裏莊稼這樣,下季收成怕是都沒了,這米又不貴?算了,算了,我家鎮了些湧泉河的渾水,今日我看清澈了不少,勉強也能喝。”
“明兒還得讓孩兒他爹去挑兩擔……”
湧泉河岸,長長的士兵隊伍如同蜿蜒而去的行軍蟻,烈日當空,隨著不斷勞作,汗滴土下,卻連一口幹淨的水也沒得喝。
士兵們也不禁鬧情緒,最先違逆的就是周邊縣域調來的縣兵,懶散猶如混子,當即往地下一坐,說不挖就不挖了。
並且,有了一個人的領頭,越來越多的士兵也逐漸跟風。
似乎,即使是處於社會底層的他們,也知道那個法不責眾的道理。
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穆如風將手裏的鋤頭一丟,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心中的怒火已經掩蓋不住。
夏清晏一旨令下,將士當以身作則,他這堂堂上將軍尚且親自在這挖渠,那群縣兵倒敢先造反!
穆如風到底是忍不了了,提著劍就來到罷工的縣兵隊伍中。
“誰是領頭的?”
無人應答,仿佛坐實了要以法不責眾來對抗這位朝廷來的將軍。
穆如風雙眼一眯:“百將過來!”
一中年將領遲疑了一下,走了過來。
穆如風毫不遲疑,一劍砍下這位百將的腦袋,對著被震懾得無以複加的眾多縣兵將士道:“在我們正規軍中,有一條,軍令如山!”
“如今,這位百將無法約束自己手下將領,不尊上級軍令,本將便將他斬首示眾!”
“還有要學的沒有?”
“有的,來我麵前排隊!”穆如風虎目鷹揚,掃視眾多將士,冷聲道。
夏清晏是命他善待百姓,但還有一條,嚴肅軍紀。
他可不會對這些懶散不服管教的縣兵手軟。
震怒之下,穆如風周身將魂咆哮,威勢駭人,眾多癱倒在地的縣兵驚恐的從地上炸起,連忙將鋤頭撿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穆如風才稍稍收斂氣勢。
“三天!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所有將士一萬一千餘人,我要你們將湧泉河的水,引灌到山南縣的田地裏!”
“將軍,此去十七八裏,三天時間怕是不夠啊!”有人低聲反駁道。
用來灌溉的水渠,那必然不可能太窄,畢竟山南縣的農田成片,挖過去還需分流,太窄根本起不到灌溉的目的。
“一人不足,十人不夠,百人,千人,萬人!難道還不夠嗎?”
“都給我挖!我倒要看看夠不夠,用手底下的鋤頭說話!”
“將軍,我們沒有鋤頭。”人群中又冒出一個聲音。
畢竟,他們是士兵,自然不可能自帶鋤頭這種生產工具,如今,分完了山南縣能搜集來的所有鋤頭,也隻有五分之一的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