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陛下大可直接下旨，薑家斷不敢違抗。”
薑茹抬頭看向夏清晏，眼眶中晶瑩淚珠終是忍不住奪眶而出。
身為官宦子女，她或許也曾經做過被送入宮闈，孤老一生的準備。
但是……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以為自己遇到此生難得的真愛，為什麼要給自己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夏清晏歎了口氣，倒退一步：“我隻是……來看看你，既然你也不想見到我，那我先走了。”
說罷，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嚶嚶啜泣聲，夏清晏腳步微頓，還是徑直離去。
第二日，朝堂仍舊半空，夏清晏也沒心思討論什麼朝政，早早下朝，卻是去了丞相府探望。
江徹躺在床上，不知是真病，還是裝的。
聽到門外山呼萬歲，他也拖著一臉懨懨的病容走了出來，便要對夏清晏行禮。
夏清晏先一步托住了他：“國丈無需多禮。”
“朕來探望丞相，卻也是要告訴丞相一件喜事。”
江徹眼中掠過一絲忐忑和疑色。
這些天告假，一是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二則經過當日之事，心灰意冷，心態淒然，一時隻想遠離朝堂這些爾虞我詐。
他預想夏清晏會對他不爽，甚至出手收拾他。
卻不知，這一個“喜”從何來。
“婉容懷孕了。”
夏清晏不賣關子，直接開口道。
“什麼？”江徹雙眼一瞪，不禁又驚又喜。
他與妻子相濡以沫，一生就這一個捧在手心兒裏的女兒，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已對朝堂爭鬥感到心灰意冷，那麼此時，他的心中無疑又萌發了新的生機。
他不能退，他不能倒，他還得保護好女兒，以及……外孫。
夏清晏沒有逗留多久，告知江徹這個消息後，便回宮去了。
第二日的早朝，滿堂百官，基本能夠到齊，除了斷腿的秦少府。
而遠道回京的雷浩東，也終於到了，夏清晏第一次在朝堂上看到這個人，他征西軍主將出身，有大將之風，一身氣勢攝人。
“如今，新朝初立，朕打算設立武府，太學兩大學院，招收天下人才，予以教學，學有所成後，招攬入朝，為國效力，各位以為如何？”夏清晏微微垂眸，看向眾人道。
他早有這個想法，如今朝堂之中，多是與薑祿、江徹，裙帶關係牽連甚多的，以至朝堂逐漸腐敗，高官取親而不取賢，急需一股新鮮血液的注入，籠絡一些真正有才能的人，打破這個僵局。
“陛下聖明，臣願領命建造武府學院！”剛上任國尉的雷浩東當即上前，迫不及待的表忠心。
表忠心是一茬，更多的，恐怕因為這也是一個肥差，學院之事，可是最好籠絡門人的手段，到時候從武府出來，進入朝堂任職的門人子弟，豈能不以他唯首是瞻。
“甚好！”夏清晏淡淡一笑，同意了。
如今，真正能算是不偏不倚，效忠於他的臣子，恐怕也就穆如風，及穆家關係較近的幾個小臣。
兩個學院的籌辦，自然也難免落到江徹、薑祿手中。
不過，如今能勉強達成一個平衡，已是不錯。
“既如此，雷浩東全權負責籌辦武府，選拔修煉人才，穆如風，你為武府監事，務必保證武府選拔，公平公正，不得以門第之見論優劣。”夏清晏正式下令道。
雷浩東神色微變：“陛下這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