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爬上了城樓。
天熱起來了。
朱彪抹了把汗,嘟囔道:“娘的,下個月就是霜降了,天咋還這麼熱!”
張迎笑道:“可不是,要不怎麼出了旱災呢,今年天氣就不正常。”
兩人一個抹漿糊,一個把手中告示貼在城外的告示牆上。
“聽說朝廷派的賑災大使快來了?”朱彪問。
“說是先到金州,然後才到我們蒼屏來。聽說金州的災情最重,這外麵的災民好多都是金州的。”張迎道。
“哼!算他們運氣好,跑到我們蒼屏來了,我聽說金州的州牧是個大貪官,根本不管災民死活,都這樣了還強行收稅。哪像我們郡守,不僅免了秋稅,收的安置費也都拿去買糧了,昨晚糧食運到了,今天要開始施粥了。”
張迎點點頭,“那倒是,有口粥吊著,也不至於餓死。聽說金州那邊有災民暴亂,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哎,我聽說,金州的州牧跟我們軍衛府的鄭將軍是姻親……”朱彪湊近張迎,小聲說道。
“別胡說,小心禍從口出!”張迎壓低聲音斥道。
說完,他抬眼若無其事地看了看四周,最後眼睛又停在告示上,“唉,可惜了……”
“啥可惜了?”朱彪問。
“昨天那個小郎君……”張迎欲說不說。
“哪個小郎君?”
“昨天那個說他是隱士的……”
“他怎麼了?”朱彪不耐地說道,“你特娘說話說半句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你啊,心腸不壞,就是性子太急躁,早晚吃大虧。”張迎伸出手指點著他。
“快說!”
“你看這告示內容,皇帝下詔,說乞食在外流落各地的流民,可在當地就地安置落戶,戶籍遺失者可補辦,若是昨天那個小郎君晚來一天,就能補辦身份入城了。”
“你看你,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子幹什麼?”
張迎看著他,搖了搖頭,對他的粗枝大葉表示無可奈何。
朱彪頭腦簡單,但他張迎可不一樣。
昨天那少年郎走後,他從一些細節上越推敲越覺得那小郎君不是普通人。
快落城門時,他去城外找了一圈,可惜沒找到。
傳說隱士都有一些獨特的本事, 世人都想結交,可惜可遇不可求。
他們竟然有眼無珠,生生錯過了。
幸虧昨天他覺得不尋常,做主放了那小郎君,應該也算是個小小人情吧。
被張迎覺得錯過的晁冷,此刻正往山裏去。
她靈活地在山林穿梭。
翻過三四個山頭,到了一處草木茂盛的地方。
看到附近有隻野兔,順手打了。
扒開密實的灌木,一個洞口出現在眼前。
外麵幹旱成那樣,這洞口卻有一條半米寬的小溪從洞裏汩汩流出。
晁冷進了山洞。
裏麵竟是個地下廳式溶洞,洞內廣如大廈,立石成林,頂平如屋。
洞內靠近左邊有個水潭。
水清如鏡,清涼凜冽。
水潭南北兩側皆有出水口,北麵的順著洞口流出洞外,南麵的順著曲折幽深的山洞往裏流。
這個山洞,晁冷走過一遍,裏麵大洞套小洞,曲折幽深,足有兩公裏長。
因為洞內涼爽如春,晁冷給它取名冰心洞。
因為足夠隱蔽,應該沒有人來過。
晁冷從右側石頭後麵拿出了自己的背包和武器。
這都是當時跟著她穿過來的。
謹慎起見,去蒼屏郡之前,她把東西都藏在這裏。
從背包裏掏出單兵高壓飯盒,到溪水邊把兔子處理了,切成塊放在飯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