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台上站著的官袍身影,林憶峰沉默了。
片刻後,林憶峰眼神淩厲地掃過台下眾人,最後落在了李縣令身上。
他多的是不甘,不甘的是那日為了全城百姓犧牲的弟兄;不甘的是他穿越後鞠躬盡瘁為衙門辦的案;不甘的是家中還等著他洗冤的錢家遺孤……
“縣令大人!”林憶峰麵色嚴峻,起身說道,“要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哼!你以為本官會無緣無故地冤枉你?”
啪啪~
說完,李縣令將雙手放在身側拍了拍。
兩名胥吏費力地抬著一鼎大缸,放在了大堂正中間。
這?
林憶峰費解地看向李縣令。
大缸上被一塊深色的布罩著,缸裏麵不時傳來聲響。
“你要不要自己打開看看?”李縣令麵色極其難看。
林憶峰起身皺著眉來到大缸前,被禦天鎖困住的雙手輕微顫抖著揭開了布罩。
瞬時,缸中的一幕讓林憶峰雙眼模糊,兩行清淚順著俊朗的臉頰,淚流不止!
缸中坐著一名男子,不能說是坐著,此男子被砍去了四肢,隻剩下一隻被剃光青絲的頭顱,目光呆滯,嘴巴不停地開合。
人彘!
“順……順子!”
林憶峰顫巍巍地跪倒在缸邊,仰天大吼!
雙眼也從一開始的清淚變成了血淚。
台下眾人也被這一幕嚇傻,一個個愣在原地。
剛才的那一聲大吼似乎用掉了林憶峰全身的氣力,癱坐在大缸邊,一雙血目直直地看著這位不惜以命換自己活下來的發小。
全場無聲,驚堂木落下,打破了死寂般的寧靜。
“這回你還有什麼話說?”李縣令惡狠狠地盯著林憶峰。
“是誰把他弄成這樣的?”林憶峰無力地問道。
“這個你不應該問我啊,林當家的!”李縣令突然加重了語氣。
什麼!林當家?
李縣令朝胥吏使了個眼色,很快,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被幾人押著來到了大堂中間,跪在了缸前。
“他是誰?”李縣令看著絡腮胡的男子,問道。
“回、回大人,此人正是我們曹幫的林當家!”
此話一出,場下眾人紛紛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
短短時間內受到多重衝擊的捕快們腦容量似乎不夠用了,其中一名年輕點的捕快大吼道:“狗日的林憶峰,老子宰了你為弟兄們報仇!”
說罷,年輕捕快就衝向跪在缸邊的林憶峰,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這一次,沒有人上前阻攔。
已經變成人彘的童華順眼中閃過一束精光後,又變得呆滯,隻是嘴巴開合的頻率變得更快了。
林憶峰擦掉嘴角的鮮血,努力地站起身,瞪著絡腮胡子,說道:“你說我是馬賊?”
絡腮胡被林憶峰盯著全身發毛,朝這大綱挪了挪,可看到缸中可怖的人彘更讓他害怕,索性往後一仰,暈了過去。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就憑他的一句話?”林憶峰冷笑道。
“不,經過審問,他將你們馬賊全部的計劃全盤托出!知人知麵不知心!好你個林憶峰,居然潛伏在衙門這麼久。”李縣令怒道。
“我?馬賊?潛伏?”林憶峰不屑地撇撇嘴。
砰~
又是一記猛擊,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到底前,林憶峰在童華順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清澈,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