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朝牧咬著唇,低著腦袋快速出了朝啟陽辦公室的門。
等炎敵下班回家,看到家裏黑漆漆一片,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牧牧?”
炎敵敲了敲朝牧的房門,裏邊傳來一聲小小的應答,推門進去,就看到朝牧抱著膝蓋坐在小陽台的地毯上,悶著頭。
“怎麼了?小叔呢?你倆吵架了?”
朝牧抬起臉,滿臉的淚水把炎敵嚇一跳,
“哭什麼?誰欺負你?哥給你揍他!”
朝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炎敵說了,聲音小小的:“我沒想小舅能那麼生氣。”
炎敵輕輕給朝牧順了順氣,
“小叔他……有他自己的考量。”
“我本以為他會挺高興的。”朝牧吸了吸鼻子,“沒想那麼多。”
“好啦,好啦,不哭了,下次咱們注意點就好了,是不是?”炎敵搓了搓朝牧的胳膊,“走,下樓看哥給你買什麼好吃的了。”
兩人剛起身,就聽門被狠狠敲了兩聲,接著朝啟陽的聲音傳過來,
“出來。”
朝牧聽到朝啟陽的聲音還是帶著怒氣,往炎敵身後縮了縮。
元華燁坐在沙發上,看著朝牧跟在炎敵身後下樓,又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帶著詫異、震驚,
“牧牧,知道錯了嗎?”
元華燁語氣淡淡的,他並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件事朝牧做的不錯,算得上有勇有謀,但就是……人心隔肚皮這個道理,還了解的甚淺。
朝牧看著元華燁手中攥著的報告單,又看了看朝啟陽依舊不明朗的神色,咬著唇,沒有應聲。
“這是哪來的?”元華燁舉起手中的報告單,“你這是偽造,還是真的?”
“真的。”朝牧低頭,手指收緊。
元華燁把報告單重新放回信封裏,
“收拾東西,跟我回元家。”
“不要!”朝牧抬頭,下意識的看向朝啟陽,“小舅……”
朝啟陽聽到朝牧叫他,沒做任何反應。
“你覺得你還有的選嗎?”元華燁點點放在茶幾上的信封,“這個東西,足以讓你去少管所吃三年牢飯。”
朝牧看了看桌上的信封,又看了看朝啟陽那事不關己的神情,心裏憋了一口氣,利落的上樓拿了幾件衣服就和元華燁回了元家。
炎敵看著朝牧氣衝衝出門的背影,又看了眼朝啟陽無動於衷的表情,
“小叔,你就這麼讓朝牧跟著元華燁走了?”
朝啟陽的神色有些鬆動,輕輕出了一口氣:“嗯。”
“可是……”
“沒有可是。”朝啟陽打斷炎敵的話,“我讓你跟的那個項目,一會兒給我做彙報。”
“蘇氏那個?還沒招標啊?”
“招標就晚了。”朝啟陽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我教你的東西你學到狗肚子裏了?”
“……”
元華燁扭頭看著朝牧望著窗外的側臉,把手中裝有報告單的信封放到她腿上。
朝牧低頭看著信封,聲音悶悶的:“幹嘛?”
“學會了嗎?”
“什麼?”
“人心隔肚皮。”元華燁把升降板升起,“你所想的不是他所要的。”
朝牧低著腦袋,手指一下一下扣著信封的角。
元華燁看著,心中升起一抹傷感,
“牧牧,我知道,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有出現在你的生活裏,我很抱歉。”朝啟陽握住朝牧扣信封的手,“但是,爸爸保證,從今天開始,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你好。”
元華燁剛剛看到朝牧往炎敵身後躲的時候,就想到了。朝牧前十八年沒有接受過除朝啟陽和炎敵之外的人的保護,所以才對他這個“從天而降”的父親感到排斥。他好像明白她心裏的不安、焦急都是因為她在害怕,害怕失去朝啟陽之後就沒有人對她好了。元華燁心裏好像被針紮一樣,如果知道將來會呈現出這個局麵的話,當初一定不會讓朝啟陽帶走朝牧。
“誰需要你啊。”
朝牧鼻子酸酸的,索性抱著信封側過身,拿後背衝著元華燁。
元華燁閉著眼靠在椅背上,小丫頭還挺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