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再進去的時候，會議室裏隻有薑藏坐在位置上喝茶。
“薑老。”
元華燁主動向薑藏打招呼，薑藏點頭微笑算是回應。
朝牧坐到位置上，抬頭發現對麵的薑藏一直看著她，眼神友善。
“小元總，身體不大好啊。”
元華燁愣了一下，看向朝牧紅潤的臉龐，
“薑老何出此言？”
“來，讓老夫把把脈。”
薑藏幾步走到朝牧身邊，坐在賀符文的位置上，把手指搭在朝牧兩個纖弱的手腕上，半晌未出聲。
朝牧不明所以，但乖乖坐好，也不亂動。
元華燁看著薑藏的臉色一點點沉下去，最後長出一口氣，默默踱步回到自己座位上。
“薑老？可是元淌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喝了不少藥了吧。”薑藏喝了一口茶，盯著朝牧的臉，“陰陽不穩，氣血皆虛，再名貴的藥材也不能亂服用啊。”
元華燁還想再細問，但霍甲、甄粵、甄沁蕪三人推門而入，也就作罷。
“過些天，席老八十大壽，元相爺和夫人可收到請帖了？”甄粵開口詢問，“我們可都等著您的吩咐呢。”
元華燁轉了轉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不敢吩咐，各位自便就是。”
“元相和席家的關係還那麼僵嗎？再怎麼說，您也要向席老叫聲爺爺，這爺爺的八十大壽，孫子不參加，可就是孫子的過錯了。”
朝牧皺了皺眉，覺得元華燁太不容易了，開個例會就要麵對這麼多牛鬼蛇神，
“爸爸，你養的狗好吵啊，以後少喂它吃點飯，餓了就沒力氣叫了。”
元華燁愣了一下，沒想到朝牧會為他說話，心裏開心的緊，低頭淺笑出聲，
“好。”
甄粵語氣不悅，“小元總這是什麼意思？”
“啊？”朝牧一臉無辜，“你誤會了嗎？”
甄粵猛地一拍桌子，剛要起身說教幾句，會議室的門開了，賀氏父女走進來，沒有在意屋裏略顯緊張的氣氛，衝元華燁打了招呼，坐在自己座位上，隔絕了甄粵和朝牧對視的目光。
等到蘇淩浦和蘇耀一前一後的進來，例會繼續。
朝牧靠在椅子上，一會兒拿手指沾沾水，在桌子上寫寫字，一會兒抬眼欣賞一下蘇耀的臉。
“各位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商議的嗎？”
“我說一點。”薑藏往前探了探身子，“每年支付六大家族公積金，薑氏已經入不敷出。我覺得能者多勞，按基數繳納設定比例更適合現在的情況。”
“薑老想白拿好處直說就是了。”蘇淩浦頗有威嚴的聲音傳過來。
“就是啊，當初也是想幫您薑氏一把，拉您一起賺錢，您不肯啊，現在又來哭窮。”甄粵搖了搖頭，一臉鄙夷。
薑藏暗自搓了搓手。薑家的處境很難，醫藥市場大多被甄氏壟斷。甄氏注重利益，而薑氏注重人倫，兩家理念不同，不相為謀。
薑氏所推崇的古醫學，是看長期的功效，少被大眾認可不說，光是甄氏的一度打壓，薑氏就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薑老這個提議並非沒有可行之處，但這個比例很難把控啊。”賀符文摸了摸下巴，拿著筆在紙上算著什麼。
元華燁秉承著六大家族公約，盡量做到利益均分，但總有利益到不了的地方，比如說薑氏。薑氏古醫學生存環境惡劣，家中子嗣有那麼一兩個出眾的，也都因為古醫學望不到頭的未來，摒棄家族使命。
元華燁皺了皺眉，這對薑家確實是個問題，他原本也意識到了，隻是一直看著薑氏中立的態度不想出頭當個槍靶子罷了，現在薑氏自己提出來，加上剛剛薑藏未直言朝牧的身體狀況，大概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公積金是先輩們一同商議出的決策，如若更改，需要大家投票表決，是改為比例繳納，還是維持現金繳納。”
六大家族公積金每月一繳，雖然繳納的金額巨大，但得到的利益、聲譽遠超所繳納的數額。
“現金。”
蘇淩浦率先開口。
“附議。”
霍甲和甄粵緊隨其後。
賀符文和元華燁對視一眼，緩慢開口，
“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