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回過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簫欽!
長孫長澤下意識的攬著宋暖的腰,十分警惕的看著他,“夫人,他是誰?”
“一個故友。”
宋暖拍了拍長孫長澤的手以示安慰,“沒事,我和他說幾句話,你能不能在旁邊等我一下。”
長孫長澤點頭,倒也沒有多問。
指了指一旁的角落,此時沒什麼人,馬夫和長孫長澤的心腹也都站在外麵守著。
許多年未曾見過的簫欽,他如今和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截然不同,臉頰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眉眼那也有一道傷疤,蜿蜒的像是蜈蚣般,十分駭人。
宋暖一時間有些恍惚,不過很快開口了,“你……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不好不壞。”簫欽開口,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和一封信遞給宋暖,“能不能麻煩你,把這個帶給夏姨,這是我爹臨終前交代給我的。”
“你爹他們……”
簫欽苦笑了下,“都死了,回去的路上我和我爹就猜到了,我們當時想讓檀兒就在京都找個人嫁了,可惜她不願意,一到南楚和離國的交界處,黑衣人就出現了……
那場廝殺裏,我娘和檀兒當場就死了,我們的屍體和馬車被扔到了懸崖下,我爹和我當時受了極重的傷,但沒有死,被人給救了,我爹把唯一能活的機會給了我,我便活了下來。
這些年我在外麵東躲西藏,總算是回到了離國,才知道離國變了天,我隻能先去虎頭村,但那邊有人看守,我輾轉打聽到那些人已經離開了,隻能回到雁城再等等。
我知道你做了賢親王,我想去京都裏找你,但我沒有通行證,現在也算是個黑戶,剛剛在樓下看到你,所以才上來碰碰運氣。”
簫欽把這些年的事說的風輕雲淡,宋暖卻知道,他肯定過的很苦。
曾經多麼風光的一個大少爺,如今穿的是普通的打補丁棉衣,麵色也不是很好,應該過的很苦。
她張了張嘴,才說:“我不知娘她會不會看信,但這個我會幫你帶過去。”
頓了頓,她又問:“簫欽,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沒什麼打算,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我……”
簫欽對著宋暖苦笑,“我爹臨終前希望我可以好好的過以後的日子,可如今,我不知活下去的希望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之前經曆過什麼,可是如今你家裏就剩你一人,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我可以幫你弄個新的身份,你可以找個喜歡的地方生活。”
“不用了,我覺得我現在這樣就挺好,外祖父當年害的爹和夏姨和離,讓大……簫大哥從小就沒有爹照佛,我享受的,原本就該是簫大哥的人生,我們家做的,本該由我來贖罪。”
“你是他們的孩子,並未和他們同流合汙,我想簫季雲就算不喜歡你,但也不會把以前的恩怨算在你頭上。既然他們已經死了,再糾結上一輩以前的恩怨也沒什麼意思。”
簫欽卻是苦笑著搖頭,“不能因為他們死了,我就覺得自己是那個無辜的,雖說稚子無辜,可當初簫大哥不也無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