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擔心我被美色迷惑——”
是的。蕭鐵差點脫口而出的回答,但是她立刻換了說法:“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值得擔心的應該是吳細細小姐吧。”
“我很高興你對我好奇。”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蕭鐵手機響了,忙著接電話的她並沒有聽到顧彥和這樣說。
“……早回來了,嗯,彥和哥哥送我回來的……他那麼忙您還拉他聊天他還休息不休息啦……”
“蕭伯伯?”
“嗯,你快回家啦,他們快回來了,聊多了要露餡。”她推著他出門。
五月的好時節,路邊開滿了花。車上放著地圖,蕭鐵很少自己開車,雖然有導航,她還是準備了地圖以防萬一。即便如此,她還是開錯了路,兜兜轉轉才上了高速路,好不容易抵達到目的地。
沈立君親自來迎。他們先是看了設計展,蕭鐵忙著拍照寫筆記,相對於搭建的巨型模型的概念型設計,蕭鐵更感興趣的是用竹篾編出來的車子和房子,還有表現人類渺小的巨型的座椅和餐具,體驗了一把變小的愛麗絲的感覺。有些雖非她專業領域的作品,依然可以帶來設計靈感。她看得津津有味。
此時一個展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個圓形的餐桌,邊緣高出桌麵有一指,桌麵擺著杯盤碗碟,都是圓形物件,它們排放的秩序是以最中央的大圓盤為中心,各自有自己的軌道一般的圍繞著中心。水不知從何處灌進來,漸漸沒過圓盤沒過杯子。最後一切恢複平靜。這個作品的名字是很詩意的名字:“舊事留淒零”。
“舊事留淒零,九四六七零……”蕭鐵喃喃自語。
“怎麼了?”沈立君察覺到她的不尋常而詢問出聲。
“這是一光年的距離。”蕭鐵指引沈立君看並解釋道:“一光年等於九兆四千六百七十億公裏,以前有人告訴我可以記做‘舊事留淒零’。而這個人,也是你認識的人……”
說到這裏她立刻繞道作品名牌的後麵看作者名,作者署名不是熟悉的名字,而是寫著:Alan.F。
蕭鐵似乎想了到了什麼:“沈立君,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沈立君似乎沒有料到她會由此一問,愣住了,一陣沉默之後,他小心翼翼的說:“知道。但我沒有要讓你們相見的意思。”
她早該知道,當她看到沈立君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大學時候,方秦逸最好的朋友就是沈立君。雖然她和方秦逸斷了聯係,但並不代表他也和其他人不聯係了。
不知怎麼的,蕭鐵頓時覺得這展廳極度悶熱且因為人潮擁擠空氣不流通而呼吸困難。
“對不起,我先出去透透氣。”她這樣說著迅速向門口走去,步伐卻踉踉蹌蹌。沈立君看她這副模樣心不由得一痛,便追了上去,這時候蕭鐵拌了一下,就要摔倒在地,他想衝過去扶住她卻有人動作比他迅速,蕭鐵身旁有人眼名手快地一把抱住了搖搖欲墜的她。當這位男士轉過臉的時候,沈立君看清這位男士的相貌,這個人他認識,就是那天晚宴最後帶蕭鐵離開的人,顧彥和。
“顧彥和!”蕭鐵揚臉見到熟悉的麵孔十分驚訝,“你怎麼在這裏?”
“當然是為了工作。”顧彥和理所當然的樣子。
蕭鐵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站直,轉身就要走:“你先忙,我想回家了。”
“我送你。”顧彥和拉住了她的手腕。
“蕭鐵。”不遠處,有人喊她的名字,並朝著這邊走來。
熟悉的聲音讓蕭鐵驚然一抖,她徐徐回身,那個男人,白襯衣戴著眼鏡,熟悉的眉眼,依然是春風不問的清朗模樣。
這是她一度想埋葬的過去和曾經,她流過的無數的眼淚,發過的瘋,做過的蠢事,她曆曆在目痛苦不堪的往事。
“方秦逸。”她喃喃出聲,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雙手在微微顫抖,直到顧彥和握住她的手。
“蕭鐵,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