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依偎在唐緒符的肩旁,如同濃墨一樣的長發蜿蜒在背上,臉上卻早沒有了什麼笑顏。
如深穀似的寧靜,少女美眸中流露出了茫然,身體好像在發顫。
唐緒符握住她那冰涼的手,少女心裏才慢慢回暖。
坐在秋千上的兩人像一幅畫,靜靜的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隻有秋千時不時吱呀吱呀的晃動幾下,試圖打破這片寧靜。
“倚靠我懷裏吧。”唐緒符眼神透露關懷。
黎允恩聽話地偏了下頭,貼到唐的胸膛上。
漸漸的,黎允恩就聽到唐緒符的心跳聲越來越近,黎允恩輕笑出聲,主動打破了平靜: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心情如何?”
唐緒符被這沒來由的提問也逗笑了:
“又想哄我玩了,你現在這病情可不適合……瞎胡鬧,萬一一激動刺激到病根再度惡化,就沒什麼方法再醫治了。”
唐緒符想到黎允恩的病,剛剛還無波無瀾的內心現在跟紮了刺一樣。
想不去想這個卻怎麼也不敢忘,似乎這個事情已經是掛在她心裏解不掉的紐扣,好似這病發在她自己身上。
聽唐緒符這麼說,似乎根本沒有什麼話能再勸,黎允恩心底漸漸被失落席卷。
黎允恩心底有一絲苦澀,唐緒符說的其實沒錯,而且還是把黎允恩的病情說輕了。
她的病根本不會再惡化了,現在已經是最嚴重的階段了。也根本沒有醫治的必要了,隻能自己平時多注意情緒和飲食了。
說起飲食,以前的黎允恩根本沒有體會過一絲絲父親的關心,餐桌上擺著的永遠都是那個女人和她兒子喜歡的飯食。
以至於在這張飯桌上,黎允恩從來就沒有吃飽過。
不過現在的她,有了唐緒符,唐緒符為了把以前虧欠於她的愛一一補上,下了不少工夫。
就飲食方麵來說,唐緒符考了營養師,每天都要盯著黎允恩把飯吃完。
“不是瞎胡鬧……”
黎允恩微微仰起來的臉龐,恍若泛著點點濕意,她上一刻明媚天真的笑顏,與此刻淒涼破碎的神態已然不同。
風輕輕揚起她的墨發,好像也在為黎允恩訴說著不滿。
唐緒符看著黎允恩這模樣,眼底泛起了不安,心口像是被什麼很重的東西堵住了一樣。
唐緒符輕輕低下頭,一個帶著安撫性的親吻落在黎允恩睫毛上未落的淚珠。
“不能這樣作賤自己身體。你知道我多怕你離開我。”心疼不爭氣的湮沒了她整個心間。
“至於你問的問題我回答你就是。”
她緊握著黎允恩冰涼的手,亦或是想起往事,握住她的手更緊了些,注視著她的眼睛道:
“我很慶幸現在誰也打擾不了我們了,再沒有誰會阻止我們彼此靠近……”
思緒將她拉回了五年前。
五年前平淡無奇的一個夏天,問這個平凡夏天什麼模樣,答燥熱的風是以往的,淅淅瀝瀝的小雨是以往的,人們惦念著的是什麼樣的夏天,這個夏天在他們的視角裏就是什麼樣的。
窗紗朦朦映著濕噠噠的路,像將快耗盡的蠟筆極力在紗上勾勒。
就是這條穿插在高樓之間的路,承載著太多的回憶。
而這段回憶如果一定要重溫,那就必定會提及A市的那兩個姑娘,一個名為唐緒符,一個名叫黎允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