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楚國涼城知州府內燈火通明,涼城的知州名陳有道,此時,他居住的主院已被家丁、衙役還有幾名自認為高手的江湖人士團團圍住。
而主院內的陳有道依然瑟瑟發抖,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隻因昨日收到了索魂公子的索魂令。
索魂索魂,人沒了魂,自然是活不成了。他不明白的是密信之事做的非常隱秘,這索魂公子又怎會得知?且索魂令一出,還從未有人逃脫,也罷,事已至此,隻能拚死一搏了,且通敵本是誅九族的大罪,即使死在索魂公子手中,也有機會保全家人,思至此,陳有道反倒冷靜了。
索魂公子的大名在涼城一帶早已家喻戶曉,據說此人武功極高,收到索魂令的人總是被一招斃命。
說也奇怪,這索魂公子隻殺朝廷官員,每次殺人前總是先寄出索魂令,索魂令將要殺之人的種種罪狀羅列清楚,倒讓人死的明明白白呢。被殺之人多是貪贓枉法之輩,且從不累及無辜家人,人死之後,贓物大部分被退還給百姓。因此,索魂公子雖是殺人魔頭,但在百姓心中的名聲卻也不錯。
此時,主院內的一名家丁忍不住問道,索魂公子當真是如此厲害嗎?需要我們這麼多人守著?“噓,小聲點,索魂公子不是我等可以議論的。”
另一人不屑的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是故弄玄虛。”
後院中也是一片嘈雜聲,“娘親,為什麼要讓我躲藏起來,爹爹又為什麼不讓我看索魂令,這索魂公子不是專殺貪贓枉法的奸佞之人嘛,爹爹可是兩袖清風清的清的不能再清的清官啦,瞧瞧女兒這衣服都破了,也不舍得給買件新的!”
“哎吆,我的小祖宗,快別說了,趕緊的藏好。”對話的正是陳有道的女兒和夫人,陳知州年過而立才得此女,且是其唯一的孩子,因此極其驕縱,性子不像大家閨秀,反倒像個男孩子。
“報告知州大人,一切準備妥當,請大人示下”說話之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此人姓宋名錦雲,是剛調到涼城川平縣的縣令,還未來得及上任,路過涼州聽說了此事便留了下來。
隻見其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墨畫,刀削斧刻般的臉龐上總是透著堅毅不屈的神色。
陳有道對這位下屬是欣賞的,本是忠良之後,又對大楚一片赤誠之心,隻可惜君主昏庸,現如今又是奸臣當道,因其得罪了宰相的侄子,被貶到涼州這荒涼偏遠之地。當真是空懷一腔熱血,怎奈報國無門呐!忙說道“錦雲不必客氣,坐”
宋錦雲不卑不亢的走到竹凳前坐下道“下官初來涼州卻也聽過索魂公子,此人當真是膽大之極,朝廷命官豈能說殺就殺,即便犯罪,也自有朝廷法度,需證據確鑿,經三司會審方能定罪,豈容一個江湖人士欲取欲奪,可惜啊,這麼久了,朝廷竟拿他毫無辦法,今日錦雲定將他擒住,給朝廷也給大人一個交代!”
“宋知縣好大的口氣,本公子在此倒要看看你怎麼將我擒住!”
宋錦雲暗道不好,定是那索魂公子,站起後跑到門口便看到一名身著黑衣戴銀質麵具男子,從身高上以及剛才發出的聲音判斷此男子定是一名十幾歲的少年,不由細細打量起來,隻見此少年身形修長,一襲黑衣,垂直的墨發由一條黑色的發帶隨意紮起,一雙燦若星辰般的眼眸是那樣深邃,仿佛要將世間萬物都吸進去,舉手投足間俱透著貴氣,雖看不清麵具後的容顏,想必定是不凡。
少年發現來人後也打量了起來,這中年男子果敢堅毅,給人一種高風亮節的感覺,少年暗道:沒想到大楚朝廷中竟還有正義之士,當真不容易啊!欣賞歸欣賞,嘴上卻說:“是你要將我擒住?那你倒是動手啊,光看著我有什麼用?”語氣中透著戲謔,許是戴著麵具的緣故,聲音清脆如銅鈴般。宋錦雲笑道“嗬嗬,你便是那殺人不眨眼的索魂公子?看著不像啊”
少年也笑著說“難道宋知縣不知道人不可貌相麼,更何況你還看不見我的貌不是。”然後對著屋內喊道“陳知州莫不是躲在屋內不敢出來了?既然接到了索魂令,那就乖乖出來受死吧,大家都省去了麻煩!
”他這一喊,眾人方才回過神來,紛紛拿起武器將少年團團圍住,隻因剛才少年宛若天神般從天而降,這等輕功帶給人的震撼太大了,所以都呆愣了半天,陳知州緊了緊官服,正了正官帽,不急不忙的從房中走出,他暗歎,早在做出通敵的決定時,就已想到了今日,卻從未後悔過,隻是沒想到結果自己的竟是一名小小少年,思至此,不由自嘲般的搖了搖頭。
宋錦雲見陳知州從屋內出來,忙將其擋在身後,並警覺的望向少年,畢竟索魂公子並非徒有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