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陽和啟蟄,品物皆春(1 / 3)

數寒天已過,新春應時而來。

宮門迎戰後恢複得很快,東牆新砌,植樹布草,冬日最後一場雪化過以後,半山腰的早春梅花還開得正俏。

雲姑娘的無鋒身份畢竟暴露,盡管她在無鋒進犯時幫了好大的忙,宮門上下也並不允許羽公子和她正式結為夫妻。

羽公子是個心善且有骨氣的,盡管他的骨氣從前並不總是用到合適的地方,但總的來說是好的——他不希望雲姑娘名不正言不順地留在宮門,便上請長老院收回他的執刃之印,決定陪她到宮門之外生活。

於是兜兜轉轉,執刃之位最終還是落到了眾望所歸的角公子身上。

上官姑娘幾個月前傳出懷孕的消息,算著日子,差不多也要足月了。我去看過她一次,嘴變得愈發不饒人,但眉眼含笑,顯然這些日子過得很有些滋潤。

“哇,這糖酥簡直香甜可口,角公子送來的?”

上官姑娘點點頭:“不知怎的,我近日好甜食,他差人找來了些閩地的鳳梨酥。”

“噢……最近總聽傅嬤嬤說酸兒辣女,這喜歡吃甜的又是幾個意思……”

“哪有什麼意思,昨兒愛吃辣的,今兒愛吃甜的,明天又愛吃酸的,算我有口福,角公子雖然事忙,但也會抽空看著。”

“角公子近日被無鋒餘黨之事纏身,的確事忙,就這還能抽空照看姐姐你。現在好了,以後生個小宮主繼承角宮大業,你們也好過自己的小日子。”

“得了吧,誰惜得跟他過小日子?這幾日的滋潤,往後保不定是要我付出點代價的。”

“啊?什麼代價?”

她神秘一笑,臉色更紅潤了:

“關你什麼事。”

“……”

……

小毒物這些時日似乎也有許多事情要做,常常整個白天都不在徴宮。

這天,我撐在床頭幾乎要睡過去,他才從門外風塵仆仆走進來,像往常一樣蹲在我麵前,從身後遞出一枝新鮮的梅花。

“怎麼又這麼晚……”我還有點迷糊。

他討好似地在我額頭落下一吻,覺得不夠,又吻了吻我的唇角,一邊將花插在窗前的瓷瓶裏,一邊歉意地笑著說:

“抱歉阿暮,我很快就能多多陪著你了,很快的。”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閉著眼睛把他的手臂拉到脖子後頭墊著,迷迷糊糊地睡了。

最後小毒物還是會慣例一般輕手輕腳解下頭冠,從旁躺下,磨磨蹭蹭好一會兒才安分睡覺。

不過一向睡眠挺不錯的我,這一天竟然半夜轉醒。

徴宮常年都是靜的,更別說這會兒到了玉盤初虧的時辰,窗外落月滿韻,清透月光淺淺浮在枕邊人身上,照得他半邊臉愈發清俊安寧起來——

我恍然,原來他早已經褪去了初見時那一身少年氣。

這下輪到我在他懷裏磨磨蹭蹭。

先是把手從他掌心抽出,然後再摸摸他的鼻子,親親他的嘴,貼一貼脖子……

這樣肆無忌憚玩了好一會兒,他也沒有反應。

小毒物,睡太死了吧……

我又湊他衣領處猛吸一口,聞到的還是那種淡淡的讓人安心的藥香,因為他身子發著熱,所以這味道從凜冽中透著馨甜,勾人得很。

啊,所以我從不羨慕別人家裏點的什麼百年沉香千年香檀,多虧了我們徴公子,我整個屋子都或多或少沾上了他的味道,好聞得很。

稍稍低頭,透過窗外漫進來的月光,隱約能看見小毒物鬆鬆散散的裏衣,領子在他睡前被磨蹭開,可憐的衣裳堪堪能遮住主人的羞。

遮羞?有什麼好羞的?

許是趁身前人熟睡,心中有了底氣,我抬手,“一不小心”把他腰間鬆散的係帶扯開了,交領裏衣就這麼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地被挑到一邊——哇,是白花花的胸膛呢。

男子的身體是常年發熱的,我不禁想,小毒物就算不著寸縷也會像現在這樣渾身冒著熱氣吧。

他常年習武,腰身勁瘦,我突發奇想戳了戳他肚子,見沒反應,於是更放了心,手掌直接貼在他小腹的筋肉上輕蹭。

他驀地顫了一下,我後知後覺收手,心跳如鼓。

“醒、醒了?”

身前人沒有反應。

我鬆了口氣:“莫不是中了蒙汗藥?這麼折騰都不醒。”

我又親了他一口,還惡趣味地伸舌頭碰了一碰他的唇,但他還是沒反應。

不對勁,小毒物睡眠一向淺,以往我若這麼不老實,他早就壓住我的手齜牙咧嘴撲上來“報複”了。

“不會真出事了吧?”我搖他肩膀,“宮遠徴你醒醒!”

搖了沒兩下,隻見小毒物試探地睜眼,歎了口氣,手臂稍稍用力,把我的腰攬近了些,抵著額頭悶聲問:

“怎麼不多摸一會兒……”

我呆了。

“你,我以為你……不是,你什麼時候醒的?”

他似乎琢磨了一會兒:“你舌頭碰到我脖子,涼嗖嗖的,不好意思睜眼戳穿你!”

“啊?”丟人啊……

小毒物抓住我的手,往我手心又嗅又蹭的,呼吸落在我掌心,燥了又濕,燙了又涼,倒是別有一番刺激。

他輕笑,聽聲氣帶著鼻音,似乎尚未睡醒:

“阿暮,想摸的話就繼續摸吧,現在你不用怕我被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