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市,一條破敗的小巷內。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兩名渾身髒兮兮的拾荒者趴在垃圾箱上費力翻找著什麼。
“老馬,恁不是說見樓上有人兒丟了包盒飯擱這,這咋全是廢紙殼子?”其中一名禿頭拾荒者不滿道。
另一名瘦高拾荒者卻是嘴硬:“廢紙殼子不是錢,賣了不一樣換錢,換了錢不一樣換飯吃?”
“那幾個破紙殼子能換幾個錢?再跟著這信球怕是要餓死。”禿頭拾荒者正欲頂上兩句,卻見巷內角落裏似有些異樣。
“老馬,恁快過來瞅瞅這是啥,這地上冒出的這黑黢黢的是啥,莫不是那石油吧?”
隻見長滿青苔牆角下裂開一道小縫,有一股烏黑的液體在不停往外湧,在太陽照耀下透出妖異的暗紅色。
禿頭拾荒者伸出手指沾了兩滴,正欲湊到鼻前聞上一聞,卻被瘦高拾荒者打斷。
“恁就那兒亂扯,咱這地方哪來的石油,那就是下水道的水兒滋出來了,恁還擱那瞎弄啥,再搞那嗝癮玩意兒就甭再進俺帳篷了!”瘦高拾荒者擺出一副愛幹淨的模樣。
禿頭拾荒者雖有不滿,但想到夜裏還要與那瘦高拾荒者共擠一頂帳篷,隻能悻悻的找了條小河衝洗了一下。
“趕嫩,賣紙殼子去!”此時的高瘦拾荒者早已扛起綁紮好的廢紙殼子催促道。
“曉得了~”禿頭拾荒者甩了甩手,小跑著跟了上去。
“……”
“嗞嗞嗞——”
楚市,一間狹小出租屋內。
嘈雜的蟬鳴裹挾著粘稠的熱氣,一遍遍的刺激著徐潛早已麻木的神經。
突地,一聲尖叫劃破黑夜!
“啊,救命啊!”
徐潛一驚,下意識就往懷中摸去。
“艸,我刀呢!”
徐潛心中頓感不妙,整個人直挺挺地從床上彈起,雙臂瞬間格擋身前。
徐潛目光警惕打量著四周,試圖尋找一把趁手的武器。
可他看著看著,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襲上心頭。
狹小的房間,破舊的桌子,牆上那不停發出嘎啦嘎啦響的老舊時鍾……
“這……是我末世前的出租屋?!”
還未多做思慮,正對著的那堵牆傳來一陣的咚咚聲,期間還伴隨著一位女性的劇烈喘息。
“呃~呃~”
難道……⌓‿⌓
“哢!噦——”女人的喘息戛然而止,喉嚨裏像是卡了什麼,引得女人發出幹嘔。
熟悉的記憶片段在他腦海閃出,一股不祥的預感由然而生。
徐潛抬頭看向時鍾。
“三點整,壞了!”
轉身跳下床,剛想伸出手打開房門。
“砰!”一聲巨響。
那麵“嬌喘”的牆麵帶著腥風整個倒塌下來,差一點就砸到了徐潛。
而一同倒下來的還有團模糊的人影,此刻正趴在地上不停地蠕動著。
“艸tm,就知道這天殺的二房東搞的隔斷牆不靠譜!”
這副場景像是刺激到了這身體之前的主人,問候母親的話脫口而出。
借著月光,徐潛就瞅那坨光溜溜的東西正死死咬著一名男性的脖頸,她那腦袋就像咬住獵物的瘋狗般,發了瘋的來回撕拽。
肉體傳來的極度痛楚讓男子的身體發出劇烈的顫抖,連同發出的慘叫也帶著顫音。
嘶啦一聲,一整塊皮肉順著男子脖頸撕扯了下來,鮮血順著動脈迸射而出,其中幾滴直接就濺在了徐潛身上。
掙紮中,男子像是發現了徐潛,正準備求救,可剛一張口,鮮血就填滿了他的整個口腔,男人隻能發出不甘的嗚咽聲。
徐潛看到這場麵並沒有驚慌,而是帶著奇怪目光的望向那名男子。
同樣是光著身子,可這男人身上怎麼還綁著繩子?
看樣子綁的還極有門道!
就像是那啥小電影裏的什麼play,綁的還挺緊,以至於那男人被咬了也隻能像條上了岸的魚,擱那上下亂撲騰。
現在雖事發突然,但徐潛還是迅速理清了現狀,他這是從末世重生了。
而眼前的那坨光溜溜不可名狀之物,不是喪屍還能是什麼!
那趴在男子身上啃食的女喪屍也是注意到了徐潛,抬著頭,正梗著脖子盯著他。
四目相對……
氣氛一度緊張到了極點,世界好像都安靜了下來,唯獨留下那名可憐男人的撲騰聲。
“哢噠!”徐潛擰動了門把手。
頃刻間,喪屍整個身子就往前衝,狀若瘋狗般直撲徐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