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人群喧囂
也許是離家太久了,也許是工作上的疲憊,趁著過年,我決定回老家休息幾天。
在我們村子裏,每逢過年前後總有小偷出沒,要麼是偷雞鴨和狗要麼就是入室盜竊,司空見慣,村民們都習以為常。
初一早上,我正睡著懶覺,好不容易能放鬆睡會,誰知道天剛剛亮,外麵的鄰居嚷嚷地擠成一團,我也不耐煩地起了床。
大霧彌漫能見度很低,老遠就能聽到警車開著警笛聲越來越近。出於職業素養和個人好奇心,我循著聲音跟了上去。
“他昨天晚上被人用刀捅死了,有幾個人敲門聲音很大,門打開後被人用刀不停的捅你不知道吧,好可怕。我在隔壁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不敢開門。”
“那肯定啊,誰碰見這種情況敢開門啊,不想活啦?”
“我聽見那個人哇啦哇啦叫了幾嗓子就沒聲音了,估計是在外麵惹事仇家找上門來了。今天早上我一打開門,本來想把院子打掃一下,結果就看到隔壁大門開著,他躺在地上,血流得好遠。”
“是嘛,那我估計你也嚇得夠嗆。”
“那可不是,我當時人都嚇傻了,連報警電話都想不起來了,隻好大聲地喊殺人了殺人了。”
“幸虧你昨天沒開門看熱鬧,說不定就危險了。”
案發現場圍了很多人,兩個中年女性不停地討論著這件事,我在旁邊聽的很仔細。
趕來的警察第一時間給死者蓋上了白布,然後向村民了解情況。
“嘿!張國良,你小子這幾年跑哪裏去混了也沒個消息。”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這是我的一個老同學,隔壁村的,小時候經常一起溜到山上睡覺。
“我聽說你現在在做生意,是大老板了呀。”
“啥大老板呀,我就一打工的,給人家跑腿。”
“你小子倒好,考上大學就不認我這個老同學了是吧?你到底在忙啥,同學聚會你也不來,就你最神秘。”
“大過年的,怎麼還有這麼惡劣的事情發生?”
“不知道吧,這個男的在外麵賭錢,出老千被人抓住了宰了一根手指。結果死性不改偷錢繼續賭,錢了一大屁股錢不說還勾引別的女人。他那點破事沒個新鮮,早晚要把命丟掉,這不被堵家門口了嗎。”
我推了推眼鏡,一邊聽他講述,半信半疑地將目光轉到死者身上。
“晚上一起喝酒啊,我先走了。”
“嗯好。”我機械地回應著。
雖然蓋著布,但死者流出來的腸子太多了遮不住,手腿到處都是利器刺入得傷口,說明應該是亂刀捅死的,跟剛才的大媽描述一致。
因為地處偏僻的山區,治安跟城市比差了不止一點。這種惡性的爭鬥殺人案件沒少聽家人和朋友議論,所以早上的案子我並不意外,對於村民來說,這次案子不過多了一個飯後談資而已。
傍晚,一家家矮小的土房子煙囪上飄著白煙,霞光照在我的臉上,照在這片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慢慢的,村子裏更加安靜,霞光褪去,天色漸暗。
第二節:燒炭自殺
吃過午飯,接到村支書的電話,說是王五家出事了,麻煩我過去看一下。
王五哥年長我幾歲,我小的時候可愛去他家裏玩,一到暑假就跟他漫山遍野的摘果子,偷西瓜吃,晚上跟他去野塘子裏遊泳。
我上大學那年他去了外省打工,前幾年回村開了個養殖場,聽說規模不小,生意也還不錯。去年他結婚了,我因為工作繁忙沒有時間回來,聽他說還生了個女兒。
我到五哥家裏時,已經圍了很多村民。那棟老房子已經拆了改成了三層的自建房。房子左邊幾十米遠處是新建的一排板房和柵欄圍起來的地,可以養幾萬隻雞。
村支書說,中午有村民幹完活回家,路過看見王五家裏冒著煙,好奇心的驅使下過來查看情況。看家裏沒人一片寂靜,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回應,就透過窗戶往裏瞅,結果發現了這個情況。
房間裏的柴火已經熄滅,變成一堆白色的灰,隻剩下一點炭火繼續發出微弱的紅色的光。看樣子時間至少過了幾個小時。屋裏東西雜亂,五哥躺在臥室門口,已經沒有了生命特征,他穿的很薄而且衣衫不整,手裏拽著一把借條,身邊還有幾張信用卡。他的妻子抱著女兒靠著床角坐在地板上,儼然熟睡的模樣,然而也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