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上回說到德仁請了眾多郎中,皆無法醫治兒子,正感渺茫時,忽然想到一個人定能妙手回春救回兒子。
而這人是誰,當然就是吳氏,吳氏既精醫術,又善蠱毒。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不說德仁為兒子操廢了心。
單說孫壽回莊,入得莊來,早有一眾丫鬟飛報吳氏和陳氏,還未進得二門,那吳氏和陳氏便迎了出來,孫壽見得娘親,便長吐了一口氣,而人立馬暈倒在地而不自知。
原來,自父親孫寧死後,他始終懸著一口怨氣和一絲悲憤,平常皆是忍著,從不與外人說道。
平常外人自是不知他內心所想。今一路奔波回家,見到了自家娘親,便泄了怨氣,那氣一鬆泄,身體一垮,人就暈倒了。
吳氏和陳氏及一眾丫鬟見狀,皆嚇了一大跳,忙七手八腳把孫壽弄至床上。
吳氏用手摁捏其人中及虎口穴位,又在頭上插了幾細長銀針,俄爾,那孫壽才從昏迷中醒來,一醒來就覺心中難忍,“哇”的吐了大口血水,心中方是舒緩不少。
見娘親在側,便嚎啕大哭,吳氏便拍著背便問其緣由,孫壽哽咽著和盤托出承宗篡立軍功,以及向富察建言致父子二人深入險地,孫寧慘死等事。
當眾人聞聽的孫寧慘死,無不雙目含淚,悲悽不已,獨那吾氏聞之,立昏厥倒地。
眾人又是一番忙亂,終於把吳氏救醒,吳氏連忙翻身爬起來,隻覺心中似戳了一刀的難受,片刻,“哇”的一聲,直奔出一口血來。
眾人慌慌忙忙上來攙扶著,問是怎麼樣,陳氏又鬧著要去請大夫。吳氏苦笑道:“甭忙,我就是醫生了,請那門子醫,我隻是急火攻心,血不歸經,我上次吐血,應是孫寧受難之日了。”說著便爬了起來。
孫壽和陳氏聞得,略一對時間,細一思索,實屬孫寧受難時,吳氏那日吐血暈倒。
吳氏要白孝服換了,眾人見狀。皆換了素服穿上。
吳氏強壓下心情,命人掛上白燈籠。
一麵吩咐人去請陰陽師來擇日,一麵派人去購一壽材,正忙碌時,一丫鬟來稟報說德仁求見。吳氏狠狠道:“你出去對他說,對牛彈琴四字即可。”那丫頭領令而去,片刻,那德仁灰溜溜自行離去。
見得丫頭領令而去。整個府內立時哭聲動天澈地,孫壽亦恢複如初爬了起來,正在一旁陪著母親,見母親癡癡呆呆坐在椅上沉默不語,內心揪心般疼痛難忍。
而陳氏和一眾丫鬟在旁則是嚎啕大哭。
眾人大哭不止,唯吳氏內心亦如刀絞,她恨自己沒有阻止孫寧去邊關,更沒有早早帶孫寧歸隱山野。這十多年來,皆是自己癡心妄想,……。
眾人忙忙碌碌,一晃眼,已是深夜。
吳氏正在懊悔不已時,忽聞的下人來報,棺材亦運進府來,便和陣氏及孫壽一起出門來看。
出得門來,隻見一馬車上駭然一口烏黑棺材,而趕車之人竟然是德仁。
雙方一見,吳氏不由大駭,才一天未見,隻見德仁頭發胡須皆白,眼窩深陷。
吳氏內心雖是大駭,卻仍然是冷哼了一聲而置之不理,德仁見之,立忙跪倒在地,悲憤欲絕道:“弟妹,都是我那不孝孽子造孽啊。我對不起寧弟,我對不起你們全家老少。”
邊說邊以頭觸地,頭觸地砰砰砰作響,吳氏不忍,忙示意孫壽扶起德仁。
孫壽見狀,滿含悲淚,近前去扶德仁,邊扶邊道:“孫伯,這一切不怪你。隻奈我父親命該如斯。”
德仁聞言,並未起身,而是以頭叩地道:“這是我造的孽,俗說,子不教,父之過,我替承宗向眾位賠不是了。”
吳氏道:“你快起來,我等擔當不起,寧弟若地下有知,定會責怪於我,更何況,我等還欠你救命之恩未報你。寧弟即死,就算是他替我向你報恩了,……”
德仁聞言,隻得羞愧爬了起來,臉色蒼白道:“一切皆有因果,因果循環,自有定數,萬事皆有輪回。”
邊說邊落漠往回走,可沒走幾步,心中一口痰往上湧去,堵在喉嚨中,一口氣上不來,雙眼一黑,頭暈腳軟,便暈厥在地。
眾人見狀,一番忙碌,才把德仁救醒過來。
德仁幽幽醒來,見吳氏在旁,滿臉蒼白道:“其實,你甭救我,就讓我先行一步,去那陰曹地府,我自會擔當一切,庇佑你等……”
陳氏聞言,打斷他道:“吾等倒不用你庇佑,你還是庇護你的寶貝兒子去吧!”
德仁聞言,滴淚道:“他已不用庇護了,他現亦遭了報應,亦是病入膏肓之人,亦沒幾天好活了。”
眾人聞言,大驚。吳氏忙問及緣由。
德仁含淚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眾人聽後,皆沉默不語,心中暗道,真是報應來了,心中暗爽。
吳氏卻皺眉頭道:“仁哥,生死攸關之大事。你好糊塗啊,你稍等一下等安置好寧弟一事,我陪你走一遭。”
眾人聞言,皆是不明所以,隻有德仁暗暗鬆了一口氣。
吳氏自是找了孫寧的幾件常穿衣服連同孫壽帶回的血土一同置入棺中,棺蓋蓋畢,眾人又是一陣好哭。那德仁亦陪了不少眼淚,眾人正忙忙碌碌時,那陰陽師已到,眾人忙接著,陰陽師來擇日。
陰陽師擇準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訃聞。
這四十九日,單請一百零八眾僧人在大廳上拜大悲咒,超度前亡後化諸魂,以免亡者之罪,另設一壇於牛首山道觀,請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然後停靈於莊子東首白魚龍王廟中,待請五十高僧做了法會後,葬於龍潭東側。
吳氏並不差錢,心中又覺虧欠孫寧過多,隻憑陰陽師指派,讓孫壽一切按陰陽師說的去做。
那陰陽師和孫壽商議了一陣,計議畢,各按計行事散去。
諸事辦妥,天亦微微亮起,吳氏自當陪德仁去救治承宗。
兩人出得門外,但見大霧彌漫,遮天蔽日,分不清東南西北,兩人隻得騎馬在霧中慢慢行走,但見絲絲縷縷的碎雲近在眼前,越發變得陰沉起來。
走不兩時辰,方到那鳳來酒樓,太陽已經出來,卻沒有一絲讓人可喜之處。
兩人入得承宗房間,吳氏屏退了眾人,不過一盞茶時間,那承宗便從鬼門關拽了回來,不過片刻,便精神氣爽,還向眾人討要飯吃,但見吳氏在一側,略感虧久。
吳氏見狀,便出得門來,對候在外麵的德仁道:“仁哥,娃兒的病亦治好。但半年內。不得見女色。否則以後可能無子女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