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現在是下午，學生們正是昏昏欲睡的時候，明月坐在講台前低著頭用紅筆在學生的作業上批改，學習委員和數學委員給其他同學們發著試卷。
紙張刷刷的聲音讓明月覺得安心，待發好試卷，她抬起頭安排道：“下午第一節課，你們怕是沒那個心情聽我講課，把化學試卷做了，做完好好檢查後一個個上來交給我，然後你們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注意安靜，別打擾你們周圍的同學，聽懂了嗎？”
“知道了，明老師。”回應的聲音響起，明月正打算坐下繼續批改作業，手機卻在此時振動。
屏幕上顯示的，是明月好久都沒聯係的高中好友楊枝柚，此時正是上課時間，學校規定不能接電話，她隨手按掉。
抬頭看了看正在低頭寫試卷的學生，後排有幾個調皮的男孩正鬼鬼祟祟地低頭看桌洞，明月歎了口氣，真是拙劣的把戲，站在講台上一直都是一清二楚的。
明月背著手走過去，毫不留情地抽出桌洞裏的課本，她睨了一眼周圍想要作弊的其他同學，殺雞儆猴般開口道：“你們學不是學給我的，父母辛辛苦苦，花了錢把你們送到學校也不是讓你們作弊的，錯了就是錯了，隻有出錯我才能發現你們的短處，幫你們補缺知道嗎？再被我發現一次，你就和我一起去辦公室考試，知道那個李老師吧，她說話可毒人也可壞了，到時候我就讓她監督你們寫了。”
“錯了錯了，老師對不起。”男孩急忙道歉，明月將化學課本收走，叮囑他好好考試後走上講台。
此刻手機又開始振動，明月一看，又是楊枝柚，她已經打了快有十次了，微信也給明月發了消息，明月知道她應該是有急事，可明月不能多看，要是被學生舉報上課玩手機，她的月度優秀教師不知道能不能評上。
用了快捷短信回複，明月心想應該是沒事了，便繼續批改作業，時不時有學生上來問問題，她耐心解答，一晃就下了課。
明月從不拖堂，試卷也收齊後我抱著和學生告別，出了教室門回到辦公室，教師辦公室沒多少人，明月把試卷擺好數了數，拿出手機回楊枝柚的電話。
那邊沒一會兒就接通了，一聲試探性的“喂”，明月聽到後咽了咽口水，開口應答。
“小明，是小明嗎？”那邊的女聲聽起來激動無比。
明月無奈笑笑，張口道：“不要再叫我小明了，小明這個叫法，這麼多年還是讓我覺得怪怪的。”
“果然是你。”楊枝柚舒了口氣。
明月剛好想問楊枝柚找她有什麼事，楊枝柚便搶先一步開口。
“對了。”楊枝柚壓低聲音，聲音裏滿是喜悅，她激動地開口道，“八年了，不敢相信，這是我這麼久，第一次夢到胡裴葉，我不可思議，想要和你講……”
“胡裴葉？”明月喃喃重複，這個名字像是一把鑰匙，瞬間便打開了她悠遠的塵封了好久好久的回憶。
楊枝柚在另一頭，聲音也不自覺染上些懷念，她接著開口道：“說實話，我都已經不記得她的樣子了，但是夢裏，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她和我說了好多好多話，隻是最後，她說一句話，讓我活脫脫笑醒，那句話完全不像是她那樣的人會說的。”
“她能說什麼呀，那種膽小鬼，文文弱弱的，被人欺負也不會吭聲。”明月回過神來有些嫉妒，明明她和胡裴葉才應該是最好的朋友，這麼久了，她死了明月也一直都沒夢到過她，胡裴葉真是個壞蛋，怎麼可以先去楊枝柚那邊。
電話另一邊，楊枝柚深呼吸了一會兒，即便是在她的獨立辦公室，她還是糾結，咬咬牙，最後她聲音如蚊道：“就是……那個……胡裴葉說，她是處女鬼，有執念所以一直投不了胎，所以，她得做愛才能投胎……”
空氣凝固了好一會兒，明月感覺耳邊在嗡鳴，她放下手機揉了揉耳朵，確定這回沒問題，明月再次拿起手機詢問，語氣裏有點不可置信：“你說她說什麼？”